虽然自己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该会的都会,但是照顾自己和照顾别人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安格斯动了动脑袋。
史蒂夫知道这是可以了的标志,松开毛巾,拍拍他肩上落下来的灰。
浴室里其实有个吹风机,但是安格斯既不喜欢那个声音,也不喜欢热风。最后还是只能用干毛巾擦,还不能擦得太干,不然他就会一脑袋扎回水里。
阻拦过,做过几次无用功以后,两人就有默契了。
可以擦到不滴水的,但是如果安格斯觉得太干了,史蒂夫就得停手了。
去穿衣服。我洗个澡,待会儿一块儿出去遛狗。
哦。
安格斯走向浴室门口。
史蒂夫喊住他:你可以开始给狗想个名字了。
安格斯挑了挑眉毛,走出去找狗。
把毛巾挂回去,史蒂夫琢磨着其实相比较衣服,安格斯还是能接受浴巾的。
因为能一裹就走,昨天在霍华德家光着腿,肯定也是因为不想把裤子弄坏的缘故。这样可比最初满不在乎地撕衣服好多了。
要不给安格斯买裙子?
史蒂夫抖了一下,不不不不,算了,不能开这个头。
不行,不行,不能想。
挥退自己想图方便的奇怪念头,史蒂夫专心洗澡了。
出门的时候,史蒂夫拿之前被安格斯扯断的窗帘挂绳把狗系上了。
史蒂夫给安格斯买了一溜黑色的宽大卫衣,都是带帽子的,可以遮挡阳光,唯一的缺点就是吸热,还有各种松紧的大裤衩。
确实是很方便安格斯自己穿衣服,也方便史蒂夫给他整理。但是有个后遗症,就是看上去就像是安格斯从没换过衣服。
也许下次可以让安格斯学着穿点儿别的。
穿上鞋,史蒂夫招呼安格斯:走吧。
嗯。
安格斯跟在他身后,揣着水。
史蒂夫,狗没有自己的名字嘛?安格斯觉得自己想不出来什么名字。
他们有自己的种类名称,史蒂夫抬抬手上的绳子,短腿的小玩意儿撒着水红色的舌头高频率杵着腿在旁边走着,显然很开心,这种类型就叫柯基。
那他不是有名字?
嗯,那你是塞壬,为什么还叫安格斯?史蒂夫有些想笑。
他是狗,叫柯基。安格斯瞅了史蒂夫一眼。
史蒂夫有那么一瞬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但是这世界上有很多只柯基,我们养的这个跟别的不一样啊。史蒂夫找回了自己被带跑的思维回路。
有什么不一样?安格斯抬脚顶顶狗狗的肚子。
海里有很多塞壬,但是我只遇到了你,所以就很不一样。史蒂夫说完,自己莫名笑了一下。
安格斯咬着软管,沉默了一会儿。
果汁。
嗯?
叫果汁。
嗯,听上去不错。史蒂夫笑起来,低头拽拽手里的绳子,以后你就叫果汁了。
柯基汪汪了两声,安格斯低头汪了回去。
史蒂夫抬头看向四周,很好,公园里这会儿人不多。
他怎么说?喜欢这个名字嘛?史蒂夫玩笑道。
不。安格斯板起脸,一脸不开心。
还真有意见啊
那怎么办?史蒂夫含笑看着安格斯咬着水壶的暴躁小动作。
果汁。安格斯松开嘴里的软管,低头喊了一声,抬脚顶着它的肚皮,让他无法四肢同时触地,你的名字是果汁。
汪呜呜柯基窜到了史蒂夫身后,委屈地蹭着他的脚踝。
史蒂夫笑出了声。
OK,我觉得我们以后都要在安格斯的统治下了是不是?果汁?蹲身,搓了搓狗身上厚实的肉,史蒂夫心情好了很多。
安格斯眯起了眼睛。
史蒂夫半仰头看他,笑开:回头去给果汁买点儿吃的吧,我们今天可以一起给他做个狗窝。
安格斯扭头就走。
史蒂夫一怔,拽过狗跟上:安格斯?
充耳不闻,安格斯走得很利索。
但没多久史蒂夫就跟上了安格斯,因为他已经蹲下了。
走猛了?史蒂夫无奈,蹲下|身看他的脚。
安格斯这双腿到底是有什么鬼用?
把绳子拴在手腕上,史蒂夫蹲到安格斯面前:上来吧。
趴上去,安格斯手勾着他的脖子。
不用说话,史蒂夫也觉得安格斯情绪好像不太对:安格斯?
安格斯把脸埋进他的背里,不理人。
史蒂夫颠了颠他,然后放弃了。
鱼不想理自己的时候,自己也基本是没有办法的。
越过公园的外圈,史蒂夫在中心湖边把安格斯放在了长椅上。
安格斯,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跑个步。史蒂夫拍拍安格斯的头,喊了一声,果汁,走了,我们去跑步。
安格斯一口咬上水壶的软管,看着跑远的一人一狗。
五圈下来,果汁瘫了,史蒂夫把狗放到了安格斯身边,它就趴在那里呼哧呼哧喘气,明显累的不轻。
安格斯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
再稍微等一会儿吧?史蒂夫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很久没有活动过了,他有些,嗯,激动。
说完,就又跑走了。
安格斯和果汁两不相干地在长椅两边呆着。
史蒂夫很快绕了回来,看着他们的状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在第十一圈到他们对面的时候,史蒂夫看到安格斯动了,拿脚拨狗,低头说了句什么。
绕到他们面前,史蒂夫终于出了比较多的汗:安格斯,你和果汁说了什么?
安格斯仿佛聋掉了,不理他。
嗯,果然很可疑。
太阳出来了,人也多了起来。史蒂夫叉着腰,远目开始呈现粼粼水光的微波水面,心头一松。
今天就这样吧。
我们回家。
安格斯,果汁。
他回头拍了拍安格斯的脑袋,背上人,牵住狗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史蒂夫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