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是许久的沉默,莎莎见着这场景,不敢随意开口,只是挑眉观戏,而白小言见此,把眉头一皱,又要开口刚丁小燕时,莎莎一把把她拉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少管闲事。
莎莎是何等的人精,她自然知道哪些应该管,哪些不应该。
面前这情景明显不是她们这些外人可以管的。
这是你的朋友吗?季梓矜挂上灿烂的笑容,眼中依然藏着星星。
纪念微微歪头,明显思考了一下,但还是说:以前的。
这句话,让丁小燕脸上不变的笑容凝滞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仿佛不曾变化。
季梓矜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但多了些阳光,说:这样啊她主动向丁小燕颔首,说:你好,我叫季梓矜。
丁小燕也笑:你好,我叫丁小燕。
季梓矜的本来伸出的手顿了一下,但还是伸出了跟丁小燕握了个手。
丁小燕不再看向季梓矜,视线又转向了纪念,视线在那张让她这两天担惊受怕的脸上巡逻了一圈,随即心里松了一口气。
纪念望着她,目光依然宁静,问:有事吗?
这态度仿佛她不过只是个陌生人,让她的目光暗淡了一下,当年那个眼里看见她便放光的少女还是不见了。
丁小燕点点头,每个动作都带着优雅,说:看来你没事,我总算放心了。
这话让纪念愣了一下,她这是,担心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
纪念想不通,明明十年前,自己在她面前就算是发着高烧,她也只会专心地弹这自己的钢琴,为什么要特地跑到岛上?
纪念点点头:没事,那不是我。
丁小燕应:那就好。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时,莎莎朝着还坐在那的季梓矜使着眼色。
莎莎:还不快说话,像是老情人。
季梓矜回望:说什么?我特么现在残疾。
莎莎翻了个白眼。
终于,季梓矜再度开口打破沉默:人家这么远赶来,不如请她坐下慢慢聊吧。
丁小燕轻摇头,客气地拒绝了。
不用了,我本来就是在这入住的。不用坐了。
季梓矜也笑得客气,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气势却是不输给丁小燕。
季梓矜又问:不知道你待几天呢?
丁小燕说:本来打算两天的,但是找到了她的视线转向纪念,现在可以明早就走了。
几不可闻地,季梓矜松了口气。
如今纪念也不知道跟丁小燕可以聊些什么了,只好说:那祝你玩得开心,我们就不打
等等,纪念,丁小燕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拉住她,却被纪念躲了去,她强牵起一抹笑,说:我们到另一个地方谈一下?
纪念犹豫了一会,又看了看季梓矜,季梓矜回看她,眼里满是信任。
纪念轻轻点了点头:好。
一见两人走远了。
白小言马上从莎莎的手下释放出来,说:你怎么让她们两独处呀。
莎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那是人家的事,你管不来。
白小言看向季梓矜。
季梓矜只说:我信任她。
于是白小言懒得管了,气愤地走掉了。
莎莎只在后面看着她,只当她又是小孩子心性。却又宠着她。
这个时候又调笑起季梓矜了:真不怕给拐跑了?
季梓矜笑:我的魅力更大些。
啧,我看倒未必。这前尘旧账就是一笔烂账,谁能算清啊。
事实上,莎莎说对了一半。
这是一笔烂账,总归要去亲自结算,才算是真正地落下了帷幕。
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五分钟不够便出来了。
纪念面色如常,向莎莎点头示意,然后自然地推着季梓矜走了。
丁小燕目送着她的离开,久久才收回视线。
若不是晚餐时汤里放错了调料,纪念还以为自己如同表面上的平静。
可是纪念偏偏什么都不说,云淡风轻的模样。
两人的日子照常地过,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但是这样的日子里,季梓矜却莫名地有些焦躁。
或许是因为腿上的伤,也或许是因为闷了太久。
纪念只当她是被憋坏了。
一个月过去了,转眼迎来了十月,季梓矜的伤势好了不少,但是医生嘱咐她还是不能拆石膏,过段时间才可以。
纪念倒是无所谓,季梓矜却有些烦躁。
这样的季梓矜是很少见的。
因为她总是笑容满面,仿佛什么都可以融化,带给人温暖。而纪念是离着她最近的,自然能感受到她的变化,于是默默地照顾着她,试图化解她的烦躁。
一日,夜晚后,园子里有蝉鸣声,给炎炎夏日增添了不少的乐声,纪念正扶着季梓矜回她的房间,待要出去时,却被她拉住了手。
季梓矜柔软的长发垂在脖颈上,微低着头,长长睫毛如蝴蝶般震颤着,低声吟喃着:你会离开我吗?
或许人在受伤是总是最脆弱的,所以一向都将事情控制在手里的她突然没有了安全感。
她抓不住纪念。
纪念愣了一下,眼中升腾起复杂的神色,她走进季梓矜身边,终于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发丝,果然很柔软,温柔地说:你要相信我。
季梓矜抬起头望她,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样子,久久地凝视着她,突然绽放出一个笑容,说:我相信你。
这句话却让纪念的心被刺痛了一下,痛得她差点忍不住颤抖起双手。
她犹豫着,第一次主动地给了季梓矜一个拥抱。
她并不是故意要骗她,也不是要离开。
她不过是要去将这笔烂账算清楚。
这不算欺骗。
可是,为什么她离开的时候却如此害怕那双美丽的眸子染上哀伤?
纪念忐忑地留下了一张纸条,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次她是真的害怕季梓矜多想了。
我去M市一趟,很快回来。已经拜托了莎莎和小言照顾你,记得喂猫。本就是一句话,最后却担心被误会了什么似的,再加上了:你腿不方便就不带你了。
又是一张熟悉的便利贴,即使加了后面那句话,依然让季梓矜咬碎了银牙。
纪念这个大猪蹄子!
而又坐上飞机的纪念打了两个喷嚏,一个大妈调侃她。
看来有人想你呀小姑娘。
纪念不由得想到了季梓矜,侧着头笑得甜蜜说:可能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