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从根本上解决便要彻底的改革,可是,自古以来,发动改革的人有哪个人能够功成名退?
不仅如此,他敛下眉,遮住眼中的矛盾和痛苦,如若他选择的这条路,最后失败了,那连累了家人,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窗外的蓝天,叹息一声,心中想着,如果三哥在这便好。
第153章
直到下衙的时候,纪修然还是没想到一个两全的法子,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走到衙门门口的时候,纪修然皱着眉头,没有管周围的动静,径直往自家马车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有福看他一副烦恼的样子,也不敢出声打扰,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但当他们走到自家马车旁边的时候,纪修然还没有什么感觉的想直接上车回家,反而是有福感觉周围众人的氛围不对,抬头扫了一眼,便看到一个意外之人。
有福顿时欢喜的开口提醒道:主子,是石爷。
纪修然此时听到有福的话,顿时被惊醒般的,不自觉的转头看向他,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才又顺着他惊喜的眼神,转头看过去。
转头便看到自己心心念念思念的那人,正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
纪修然顿时便把自己心中的那些烦恼抛到脑后,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人,随即绽开欢喜的笑颜,快步走过去。
顾忌着是在衙门门口,不能做出亲密的动作,只在靠近的时候把手搭在那人的胸口,不错眼的看着日思夜想的人,生怕一眨眼人便不见了。
石靖琛看着他快步靠过来,便也抬步迎上去,当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便自然的把手搭在那人的肩膀外侧,看起来像是把人拥在怀里。
眼睛也紧盯着这人的俊颜,以此来缓解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仔细打量的这人的眉眼,生怕错过这人的一丝一毫。
两人这样对视了片刻,这才缓解了这段时间的相思之情,纪修然才终于从惊喜中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三哥真是你吗?
石靖琛专注的看着他,听到他傻气的问话,眼中带上淡淡笑意,回答道:修然仔细感受一下。说完便拿起纪修然一只手放到自己脸上,让他感受自己脸上的温热。
纪修然顺着他的力气把手放到他的脸上,温柔的抚摸,认真的感受,才欢喜的红着眼圈的说道:是真的呢。
此时正是下衙的时候,户部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众多,此时已经有人看到两人的情况,开始悉悉嗦嗦的讨论起来。
站在旁边的有福,看了看已经忘我的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两位主子,又看看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的人,只好轻咳一声,硬着头皮上前提醒道:主子,爷,我们上车回去吧。
经他一提醒,两人也觉察到周围气氛的改变,相视一笑,同声回了一个好字,便相携上了马车。
众人看他们上车离开,便也散去,只是此时谁都没有注意,站在门口的王侍郎阴郁的看着他们,眼神怨毒,又满脸厌恶的呸了一声。
待听到主子的吩咐之后,有福便做到车辕上,嘱咐车夫小心驾驶。
两人上了车之后,便没有在外面的那么多顾忌,纪修然当即便抱着石靖琛的腰,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摩擦了几下,通过这种直接的接触,一再的确定这人是真的回来了。
石靖琛感觉他的小动作,只是嘴角上扬,并没有阻止。
待纪修然感受够了之后,才维持着这个亲密的姿势,畅快的舒了一口气,开口道:刚刚我还在想念三哥呢,没想到三哥下一秒便出现在我眼前,当时我还以为是在做梦。说完还欢快的笑了一声。
石靖琛听到他的话,抬手抚上他的后背,上下的摩挲了几下,以示安抚,然后才想到之前看到这人的表情,一副苦恼的模样。
迟疑了一瞬,才开口问道:修然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困扰的你连一个大活人站在那里都没注意到。
石靖琛现在想来,对纪修然对他的忽略,还有些不愉,但是这种明显的别扭问话,他是不会明确的表达出来的。
不过他不直说,纪修然也能听到他话语里的淡淡埋怨,抬起头,满脸好笑的看向他,语带笑意的说道:三哥不高兴了吗?在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吗?
石靖琛被他这样直接明确的揭露出心底的那些小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露出一丝赧然,别开眼,掩饰的轻咳了一声,然后微微不满的开口道:为兄是在好心关心修然,修然竟然嘲笑为兄,该打。
说完还抬起手,象征性的轻轻拍了一下纪修然的后背。
纪修然看他如此欲盖弥彰,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不过为了以防这人恼羞成怒,顿时便收敛了起来,从善如流的回答道:是,是,三哥最好了。
说完便又重新把头搭在石靖琛的肩膀上。
听到他如此的敷衍的应承,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的石靖琛摇了摇头,眼中也浮现了无奈的笑意。
但是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修然还没回答为兄的问题,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纪修然听了,便又想起之前的烦恼,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不过是公事,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而已。
石靖琛抬手把人从肩头拉起来,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眉头也不满的皱了皱,然后才抬手抚上他的眉间,语带心疼的说道:莫皱眉,有什么不妨说出来,就算为兄无法给你建议,说出来心中也会好受些。
看到这人听了他的话,眉头松开之后,他才重新有把人拥入怀中,继续说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为兄总会陪着你身边。
纪修然听了他的话,突然有些感伤的红了眼圈,语带哭意的嗔怪道:三哥总是这样,不经意间便说一些感人的话,总是要把人惹哭才甘心。
石靖琛对于这无妄旳指责,无奈的笑了笑,也只能心甘情愿的受着,还要开口安抚怀中这人:好,好,都是为兄不对。
纪修然听了他不走心的道歉,被逗的展颜一笑,然后才心情颇佳的说起之前的事情:其实也不算什么,三哥知道,这次皇上让我入驻户部,便给了我主管财税的重任,可是这次整理账目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问题,现在正在苦恼如何解决。
石靖琛认真的听纪修然说话,看他又开始苦恼,便开口开解道:财税方面,为兄不懂,但是为兄相信修然一定有法子。
纪修然听了,烦恼的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法子自是有的,而且不仅一种,但是现在我所烦恼的便是要用哪种为好。
石靖琛听了好奇的问道:哦?修然不妨一一道来,让为兄判断一二。
纪修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找到一个更加舒服的角度,继续窝在石靖琛的胸口,这才开口详细的说起来:我计算了这两年商税税收金额的涨幅,发现很多州县都实情不符,很可能存在贪墨,而且金额不小,如果我直接把这事报给皇上,皇上定会明查到底,只不过这样一来,不仅不利于朝政安稳,而且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说到这里,纪修然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之前我学习大夏税务的时候,便总结了一些不足之处,也制定了一下整改方案,交给皇上,必定也会执行下去,这样便可以缓解一些,但是这样一来,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而已。
说完之后,纪修然面色一整,顿时严肃起来,语气也郑重了几分:我仔细想过,要彻底的解决这些问题,只有改革,从根本上进行体制改革,把财税这一块独立出来,建立新的税收体系,同时让州府官员进行监督,这样才能更有效的遏制地方上对税银的贪墨。
石靖琛从纪修然开始详细述说的时候,便面色严肃的仔细听着,此时听到纪修然话里的意思,绕是他如此自持的人,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纪修然说完之后,自己的气势便萎靡了下去,语带失落的继续道:但是挑战千百年来的制度,进行改革,我自认没有那么大的决心,再说自古以来,主张变革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再说我不想祸及家人。
说完,又语气中带着不甘心的继续道:但是,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却不能做,还真的不甘心呢。
听完纪修然所有想法的石靖琛,这时才反应过来,感受到纪修然的失落,自觉的抬手摩挲着他的后背,安抚着,同时脑海中也开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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