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颂弯起眉眼:是我送给学长的圣诞礼物。
他塞进喻识怀里,又飞快地拾起大一号的灰色往自己身上比了一下:我也有。白色合你的尺寸,我洗过了。
喻识想拒绝一句你喜欢就都留着穿吧都开不了口。
睡袍帽子上的小熊眼睛乌溜溜地望着他,喻识不知所措地抱着一大坨,红玫瑰侵略性的香气让他手一抖。
陶颂顿了一下:学长不喜欢么?
也不是不喜欢,就
喻识怎么着年后也三十了,他十三也没有过这么羞耻的衣裳。
喻识只能自我安慰,大概是自己年纪大了,五年一代沟,跟不上年轻人的喜好了。
他顿了顿,露出格外欢喜的笑容:我喜欢。
陶颂紧紧抱住他:那试试吧。
喻识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陶颂又抱了他一下:我也穿。
喻识有几分欲哭无泪的感受。
是他忘了,那什么羞耻换装play都是两个人一起来的。
浴室的花洒关掉,镜子上还覆着一层热腾腾的水汽,喻识忘记开通风扇了,今天的澡洗得有几分热。
喻识伸手抹开镜子上的水雾,吹干了头发,望着一大坨毛绒绒,认命地叹了口气。
他飞快地裹上,瞥了一眼镜子,立即没脸见人地错开眼,拖拖拉拉地走向客厅。
陶颂已经在等他了,灰色熊脑袋一转,露出温润干净的眸子。
喻识瞬间生出几分不公平。
为什么陶颂一身毛绒绒就没有那么软萌羞耻?果然是因为颜色吗?
喻识看着自己一身白毛,越看越觉得奶里奶气。
他自我嫌弃得厉害,陶颂眼前却微微一亮。
长得好看的人中有一小部分,意识不到自己有多好看。喻识就是这种人。
喻识生得十分文气周正,乌亮的眼眸,素白的肤色,当年在小巷子里帮他教训小混混时,陶颂根本不相信这一毫无攻击力的长相,能打得人落荒而逃。
长得文文弱弱,打人却狠,末了擦了一把脸颊边的土,伸出手,露出个干净亲和的微笑:你是几年级的?
月色舒朗,陶颂一眼便沦陷了。
陶颂是跳级生,本来年龄就小,不过校园霸凌这种事,原本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喻识前后护着他许多次,到底无人再找他麻烦了。
后来听说喻识大学时出了场车祸,不能再剧烈运动了,他专心学术,气质便越来越文气了。
陶颂在校友会上见到喻识时,便发觉,他已经比喻识高出不少了。
这么多年,喻识肤色越发白了,客厅暖洋洋的壁灯映在人身上,他脸上还残留着刚沐浴出来的淡淡红晕,毛绒绒一身裹着纤细的腰肢,眸中略有几分局促。
陶颂心下起伏,只笑了笑:吃蛋糕么?
喻识瞧着人这么落落大方,越发觉得自个儿胡思乱想。
陶颂给他的高脚杯里倒了橙汁,却给自己倒了红酒。
喻识一错眼瞧见红酒的牌子:从巴黎带来的?
他们二人戒烟,却是会喝酒的,学术交际应酬也少不了。二人皆不贪杯,平时在家偶尔也喝一点。
晶莹的酒液在高脚杯里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陶颂眨眨眼:想喝么?
喻识莫名从他眼神中看出三分不怀好意。
他顿了下:不想喝。
陶颂就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
喻识忍不住心痒,佯作恼怒地瞪了陶颂一眼。
陶颂让他似嗔非嗔的一眼瞧得心下猛然一动,松松环住喻识的腰,凑近了些:想喝要先回答一个问题。
陶颂温热的手,隔着一层绵软睡袍贴在他腰上,喻识心下又开始打鼓。
柔和的灯光映在陶颂眼眸中,他勾起一个浅笑:学长,你微信说的话,真的是作数的吗?
陶颂眸中笑意温和,语气却十分认真。
喻识一愣,心道,果然应该打电话亲口说的,微信告白什么的还是不靠谱。
他不由有些脸红,稍稍低下头:不作数我还让你抱着我?
他话说出口,整颗心跳得飞快,低头等了片刻,却察觉陶颂一下子扑过来,抱着他在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和表情包上的一模一样。
喻识整个人腾一下就烧起来了。
陶颂就着姿势又亲了他一口,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学长,我给你倒酒。
喻识让他这一声学长喊得心慌意乱,一晃神,陶颂就送了杯红酒到他手上。
陶颂也举起高脚杯,漂亮的酒液映在他浅淡的眼眸中,他眼角眉梢皆挂着清朗的笑意,喻识忍不住又一晃神。
本来这些年看陶颂都看惯了,此时此刻,竟然发现,这小孩比小时候好看不少。
漂亮小孩端着酒杯:喻识,我说的喜欢你,也是真的。
喻识心下波澜起伏,稀里糊涂地和陶颂碰了碰杯子,觉得还没喝酒,就已经上头了。
陶颂仰头喝了一口,鲜红的酒液将他的唇色染得晶莹剔透,柔和的灯光下,陶颂的眉眼越发勾魂夺魄。
喻识突然涌上一股热切的冲动,他一手扶着人肩膀,不由自主地吻上他唇角。
蜻蜓点水的一下。
陶颂一怔。
喻识也一怔,方离开陶颂,便意识到他刚才干了什么。
他陡然心慌不已,手忙脚乱地想跑,陶颂却突然拢住了他的腰。
喻识手一抖,些许红酒自高脚杯内漾出,泼洒一地。
地毯湿
喻识刚一偏头,陶颂就将他下颌扶正了,一手揽着他颈肩吻了上去。
这下好了,全洒了。
地毯有的收拾了。
冲动是魔鬼。
陶颂比魔鬼还魔鬼。
喻识让他深深浅浅的试探搅起一腔火,喘都喘不上气了,陶颂还不肯放开他。
泼洒一地的酒气和玫瑰香勾在一起,地暖让空气中带了几分灼热,整个客厅都弥漫着意乱情迷的氛围。
喻识一身酸软,攥着陶颂的睡袍,满手软绵绵。他倒在沙发上,才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眼角微红,轻轻喘着气。
他稍稍把小灰熊支起来,便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眼眸。
漂亮的小灰熊声音低低的:是你先惹我的。
喻识一腔悲惨:我以后不惹你行了吧?
不行,已经惹上了。
陶颂低下头,睡袍的绒毛刮得喻识耳廓鼻尖都发痒。
这个姿势太危险了,喻识陷在一片软绵绵中,忍不住偏偏头,试图岔开话:那个蛋糕还没吃,吃蛋糕吧,好不好?
陶颂按着他肩膀,伸手撕了一块喂他嘴里。
唔
喻识塞着一大块蛋糕,又瞧见陶颂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沾了些许奶油,十分随意地放进嘴里舔了舔。
这是什么画面喻识忍不住想歪了。
他心慌意乱地错开眼,却又对上陶颂盯着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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