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魔修几乎已除尽,妖族不再作乱,但还有其他门派中人。仙门百家再如何齐心,也不可能变成骨肉至亲。
人心才最是难测。
喻识现在念起陶颂坠下悬崖之事,还心有余悸。
当时陶颂重伤昏迷,随便一个小弟子就能杀了他。
云台的弟子本不在崖下一侧,却硬是抢在所有门派前头找到了他,完好无损地交给了扶风,等于卖扶风一个人情。
喻识没有看走眼,南疏长老果然是一等一的明白人,他日云台再起,也容易得多了。
他这样想了一遭儿,又惊觉:庄掌门还是想将扶风交给你?
师父百年之后之事,还远得很。
陶颂略微笑笑,却又道,宋城主说,我身上的牵机散确实解得不干净,眼下没有其他症状,但至年老,修为不再进益之时,不知道是否有恙。
师父心里存着这个话,我瞧着,他是有意栽培慕祁。
喻识微微一惊,又觉得情理之中。
慕祁的根骨,本就不是凡胎,称一句天资卓绝,一点不为过。
他顿了顿,又轻声道:别担心,一直到你年老,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不担心,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这句初见时的话,喻识忘了,但陶颂却一直记得。
陶颂握着他的手回了房间,却只见到慕祁守着小锅子流口水。
什锦锅子咕嘟咕嘟冒着泡泡,鲜香气味飘了一屋子。
慕祁嘟起嘴:你们两个终于来了。
长瀛呢?
慕祁道:狐狸前辈放下锅子,愣了一下,突然说崔师叔忙起来都不吃饭的,想必现在也还没吃,他得赶回去让崔师叔吃饭。
长瀛果然是随口说说,这两头跑的,也不嫌累。
这是人家二人之事,喻识也管不得,又见得慕祁委屈巴巴道: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等你们,你们却在如胶似漆。
喻识一怔,陶颂却问道:谁教你的这个词?
狐狸前辈说的,他说你们肯定在如胶似漆,他就不去告辞了,让我帮忙说一声。
喻识轻轻咳了一声,陶颂却十分坦然:知道这四个字什么意思吗?
慕祁愣了下,摇摇头:什么意思啊?
喻识生怕陶颂说出什么好话来,急忙拦住:不知道别问了,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