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怼了怼他的胳膊，没什么耐心道：到底去不去？
原来是实话，江逸宸嘴角翘起，紧握着水瓶。脸上的阴沉消失，精神重新焕发。
他坚定道：去。
萧衍听见回答，拎着水，走出伞外。没走几步，回头喊道：我去租快艇，你别乱动！
他没那么想去玩快艇，和江逸宸干坐着大眼瞪小眼也无聊，还不如在海上转一圈。
最主要的是江逸宸看起来很孤独。
租快艇的地方不远，店主是个小姑娘，看萧衍长得挺帅，打了个对折。
小姑娘收完钱，把钥匙放到萧衍手心，试探道：帅哥，和女朋友一起来的？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萧衍一愣。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江逸宸和他的关系。
朋友？江逸宸够格？
不是。萧衍没多解释。
尾音刚落，背后有个人搂住他肩膀，熟悉的古龙香水味，闯入鼻中。
萧衍猛然一抬头，比他高一点的江逸宸面带冷意。
你怎么在这？
他推开江逸宸，想起对方还受着伤，又扯了回来。
江逸宸没回应，望着店主小姑娘，对她用凉薄的声音说：他没女朋友，我是他朋友。
森冷的语气吓得小姑娘脊背发寒。
萧衍拉走江逸宸，远离小姑娘，生怕把人家弄哭了。
你干嘛啊。
江逸宸的脚底，已经止住血，走起路来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疼。对他来说，这都不是事。
但是看见萧衍，被一个小姑娘缠上。尤其那小姑娘，看萧衍的眼神不对，这事就大了。
江逸宸幽幽道：她和你眉来眼去的。
就因为这点小事？萧衍哭笑不得，把江逸宸送到快艇上，让他安稳地坐着。
江逸宸没说话，只是静静盯着他。
萧衍蹲下来，抬起江逸宸的脚，看着绷带上面全是沙子粒，还有不少已经进绷带里。他紧皱了眉头，用手蹭掉一部分沙子。
嘶
忍着。萧衍抬眸，让你乱动。
见萧衍凶巴巴的样子，江逸宸抿嘴笑了起来，享受着属于他的特权。
萧衍简单清理后，站起来拍走手上的沙子，跨两步进快艇，钥匙插了进去。
快艇嗡嗡几声，发动了。
萧衍从艇上掏出两个救生衣，先把气足的套在江逸宸身上，再给自己套上另一件。
穿好，别掉下去了。
江逸宸捏了捏救生衣，抬头问：你开过？
萧衍扯唇：我有快艇证，在英国办的。
说完，迫不及待地启动快艇，他好久没享受在海洋上急速了。清风吹拂过脸颊时，很舒服。
蔚蓝的海面上，激起层层水花，萧衍开得很尽兴。虽然他车开的不咋地，但是水上摩托玩的很溜。
开的还行吧？萧衍扭头看向江逸宸问，语气像是等着被夸赞的孩子。
江逸宸不负期待：真好。
萧衍又加大马力，浪花起得更猛，尤其是漂移的时候，像是在玩过山车。
在英国时候，总和穆云卿玩。我被那些白人称海上小王子。萧衍炫耀道。
江逸宸一想到自己在英国待了两年，都不知道萧衍的喜好，脸拉了下来。
思考片刻，夸赞道：你很有天赋。
萧衍回头，笑道：当然了。
开得太爽快，萧衍想来点更刺激的。在海面上九十度漂移，连漂十次。
这里是深海区，海中央只有他们，所以有足够的空间让萧衍浪。
萧衍说：握紧了。
江逸宸照做后，唯唯诺诺地问：在英国时候，为什么我总见不到你？
萧衍一听，眼神飘向远方。
当然是为了躲你啊，笨蛋。
他不能这么说，准备编个理由搪塞过去。一心二用，漂移的时候，没把握好角度，快艇整体斜倾。
萧衍扑通掉进了海中。
救生衣的空气不足，还破了几个小洞。整个人都沉了下去。
快艇上的江逸宸惊慌失措，解开自己的救生衣，毫不犹豫地跳入海中。
刚跳进去，感觉到海水拍打身上，浑身冰凉。脚掌被海水蛰疼，灌入他的伤口，比踩在沙滩上还疼几十倍。
江逸宸屏住呼吸，在水中寻找萧衍。海水涌进他的耳朵，他的鼻子，他的眼睛。意志坚定的他，只想找到萧衍。
脚上的绷带掉了，一道十多厘米的口子暴露在外，伤口红中透白，裂开的地方微微起皮，深度大概半个指甲那么厚。
都是萧衍帮他清理伤口，一直没有注意这么严重。
脚开始抽筋，小腿连锁反应，也感知不到存在。他呛了几口水，再也坚持不住。
正当他意识模糊时，被一个男人抱住，在海中亲上他，给他足够的氧气。
隔了一会儿，江逸宸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躺到快艇上。他坐了起来，发现想要救的人正面带恐慌看向自己。
你他妈疯了吧？！萧衍声音颤抖。
萧衍掉海中后，自己通水性，很快就浮了上来。看见快艇上只有一件救生衣，慌慌张张又扎入水中，及时发现往下沉的江逸宸。
不知道深海多危险吗？萧衍吼道。
现在的他，大脑不够理智，说出来的话都没有过脑子。
但他知道，他的心，只刻了两个字着急。
谁让你还带着那么长的伤口，跳下去救我的？你怎么这么喜欢逞英雄，是不是得给你颁发银河系英雄大奖？
江逸宸呆住，望着眼眶都红了的萧衍，想替他理一理湿漉漉的头发。
萧衍毫不留情地拍掉江逸宸的手。
滚开，离我远点。
萧衍从江逸宸身边站起来，俯视着对方，又继续责备道：你要是真掉下去，我没救你上来，该怎么办？你说啊，你是要救我，还是我救你啊？我用你一个伤员救啊？
连他都震惊到了，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这情感不仅是愤怒，更多包含着害怕。
害怕这个人，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江逸宸没想到萧衍的情绪会这么激烈，他温柔地哄道：我错了。
你错个屁啊。萧衍抿了抿嘴，喉咙像火烧一般，骂骂咧咧没断过。
整整半个小时，站着的人，激愤的话语没停歇过。坐着的人，静静地聆听着，时不时哄着，叫他不要生气。
萧衍骂累了，看见江逸宸表情痛苦，心猛然一跳。
他松开握紧的拳头，再次坐下来，伸手触碰着江逸宸的腰部，拽了拽他的衣角，头低了下去。
纠结半天，声音软下来，轻声道：还是要谢谢你。
萧衍不敢看向江逸宸的眼睛，犹豫着同时伴随着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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