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一定要自己猎到一只兔子!他骄傲地宣布。
林轻扬觉得不太行。
林轻扬觉得这个同伴不是很靠谱。
林轻扬觉得自己是不是终于做了一次错误的决定,他开始思考出尔反尔的可能性。
当克里斯多夫乘了两个小时车,到达胡德猎场门口时,他一下车,开始疯狂干呕,最后奄奄一息地贴着同行的佣人,瘫成一坨泥。
不不用管我
林轻扬长长地叹气,总算知道所有人说阿尔瓦总垫底是怎么回事了每一次来到猎场都不是满状态,做出好成绩的概率自然要小很多。
他转过头,望向猎场大门的方向。脚底是土黄色的沙尘,尚有几缕枯草被风压在脚下,首先便是一望无垠的平原与沙土,再往远处眺望,便能看见好几座山连着猎场,门口仅有一片栅栏连着电网,一名负责人抽着烟,蹲在大门口,帽子半掩着,用一只眼睛观察陆陆续续到来的少爷们。
因为是不止一天的猎场活动其实说是野营也没问题,因此所有的少爷们都带着随行的佣人与行李,他们在门口相聚,笑着聊天几句,往猎场里面走去。
还有不少人蠢蠢欲动,想要来一点更刺激的活动,比如说打个赌,看看谁更有能耐,打猎猎到的动物更多,更珍贵一点阿尔瓦雄心壮志要猎的兔子基本不在他们的猎物清单上头。
猎场里所有的动物都是可以猎的吗?林轻扬仰头问道。
路易耐心地替他解答:都可以。少爷不用怕打伤什么珍稀的保护动物,事实上,猎场里所有的动物都是经过筛选和培育的,那些有保护等级的动物自然不在其中。
林轻扬着实有些吃惊,要知道,刚刚他听路易介绍说,胡德猎场是国内最大的猎场,拥有的动物种类最为齐全,然而它占地面积尤为的大,所以要维护好这样一片猎场要下的功夫自然不少。
路易去和门口那位负责人说话时,林轻扬眼角余光瞥过一道身影,他微笑着转过头,和这位熟悉的先生打招呼:嗨,罗宾先生,我假设您还记得我?
费兹捷勒。对方沉沉说道。
双方停顿了好一会儿,林轻扬感觉有些奇怪罗宾看上去很讨厌他,但又不是那种讨厌,明明恨不得话都不想讲一句,但偏偏还是凑上来叫他的名字。
不过结合路易之前说的前情提要,他大概也懂这是怎么回事:大抵是罗宾不想接近他们,然而父亲希望他能在与费兹捷勒的交锋中赢得胜利,所以不得不主动发起挑战。
小少爷抱着手臂等了好一会儿,见对方还不说话,有些纳闷地学着路易的姿态打了个手势。
打扰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最好说没有。
罗宾嗯了一声,突然提高声音,将周围零零散散随便站着的先生们吸引过来:今天也是一个比赛的大好时机。我和你比一比,从今天中午到明天中午离开猎场时携带的猎物重量。
林轻扬冲着阿尔瓦的方向比了个示意的手势,罗宾有点介意这个: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比赛,你当然不可以跟克里斯多夫组队虽然都是新手,但比赛的公平性总是要的。
我没什么意见。林轻扬答应下来。
一转头,看见克里斯多夫睁大了眼睛,呜呜地假哭起来:乔你要抛弃我吗
最后在进猎场的时候,小少爷心里的纳闷还是没有被解答,他背着一个包,看向背着另一个包的路易。问道:所以罗宾真的会无时无刻想和我们比赛吗?
比如骑马,比如打猎?
他真心发问道:总感觉哪里都能看见他虽然我并不是很在意。
路易伸手要来提他背上的包,被林轻扬躲开。他沉思道:因为别的很多都已经比过,就像最普通的成绩,和我比的。
林轻扬噗一声笑出来,一弯膝盖躲开路易的手:那估计是比不太过的。毕竟路易这么轻松的进了帝国理工,当年恐怕是数一数二的学生。
管家瞅了一眼小少爷,敏捷地一转手腕:还有什么数学,什么外语
林轻扬敏锐地察觉到,然后再次绕了个圈躲开:都比不过?路易好厉害!
当然。管家半天没碰到小少爷背上的包,有些苦恼地微笑起来,少爷,背着这么重的包不累吗?
林轻扬一缩脖子,看了眼路易背着的包,一扬下巴:你自己都带着这么重的包了我又不是没背过重的。
他们不打算在平原上呆着,因为相较之下,还是山林的猎物更密集些。
于是两个人越过平地,沿着前人踩出的山间小路,开始深入山林。好像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新鲜的空气,杂夹着植物草叶的清香和动物粪便的气味。泥土蓬松,每一脚踩下去都有一种踩实的错觉,天穹高远,鸟雀腾飞,城市的喧嚣在一瞬间变成微不足道的一点灰尘。
他们幸运的在第一个钟头就碰见只兔子,林轻扬小心翼翼地不敢挪动脚,生怕发出点响声把它吓着。
它躲在一棵树后面,几乎挡住了大部体,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它并没有看见他们,林轻扬比路易发现的早一些(主要是白色的皮毛过于显眼,仿佛存在另一个图层),他扯了扯管家的袖子,示意他往那边看。
路易转过头,他眯起眼睛,从腰侧抽出,之后一枪一只小兔子,毫不含糊。
进了山林之后,路易的话明显就多了不少,有些怀念地和自家少爷讲起以前的事情来。他最骄傲的事情便是跟着一支冒险队南下,去往更热的地方。
那里的气候湿润,空气中总是带有潮湿的燥热与几乎可以摸见的水汽。冒险队乘着木筏从上流往下走,淌过泥泞的河流去往对岸,中途时还有人发起了高热,折腾了好一段时间才治好。
他们还经常谈论别的冒险队的事迹,比如鼎鼎有名的香蕉贸易公司,他们最初也是由一只冒险队组成,成功开辟了南下的道路后,开始往北边输送难得一见的热带水果。
林轻扬听得也是心生向往,他寸步不离地粘着路易,接连问道:然后呢?
然后,路易卖了个关子,拎出刚才猎到的那只小兔子,然后少爷该吃饭了。如果菲利普知道少爷为了打猎而不按时吃饭的话,他会打我的。
林轻扬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菲利普明明就打不过你。
路易叹气:可是他可以叫我父亲动手。
林轻扬:
他们坐在溪边,路易熟练地处理好皮毛和内脏,用提前准备好的铁签穿好,还没说什么,一抬脸,便被自家少爷泼了一脸的水。
路易:
林轻扬没忍住,笑眯眯地再泼了他几下,蹬着腿道:这里的水好干净,是不是,路易?
被水淋了一脸的管家无可奈何地应着,林轻扬撑着下巴看路易,威弗列德先生脸侧的水还在往下流着,半侧过脸时能清晰地看见水痕。他低下头,继续处理翘着脚的兔子,眼睑半垂,看不清好看的灰绿色眼瞳,然而眼睫沾了水,在阳光下亮晶晶的闪着。
看上去又长又翘,平日里基本看不见,但现在的角度更容易发现。
林轻扬鬼差神使地伸出手去碰,指尖还没触及路易的眼睫,路易率先抬起眼来,问道:怎么了?
一边说着,瞧见小少爷伸过来的手,顾及手上不是很干净,还沾了许些兔毛与血污,于是很浅地微笑着,主动凑过去,侧脸碰了碰林轻扬的掌心。
少爷先等一下,我很快就能处理好好吗?他温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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