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尊上您爱的不是臣的兄长吗?怎么在臣的手下,您也能舒服成这样?您不是在心底怨憎臣吗?
姜折微想要说话,张开口话语便碎成了不成字句的浅浅哼吟,又酸又麻的触电感舒适得他全身发软。尽管眼里还有些倔强的神色,身体却已经软成了一滩春季的泥,软绵绵倚靠在裴易安怀里,两人的发丝如云似墨般纠缠。
呵。缓缓凑至姜折微耳边,裴易安吹起他颊边一缕发丝,似笑非笑地拖长了声音:原来尊上您从骨子里就这样轻贱。
不过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令姜折微的身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的手冰冰凉凉,泛着苍白颜色的唇上印着自己咬出的细小齿痕。
他下意识地要挣扎,竭力想要解释似的,又急促又慌乱:不、不是这样的
哦?尊上您说什么不是这样?
用力捏着姜折微尖尖的下颌,裴易安冰凉手指按住了那丰盛如花的红唇,缓慢地、饶有深意地,自靡丽红唇上一点一点往下滑:
是臣将您弄得还不够舒服,还是您其实没有那样爱着臣的兄长?
他的语气是带着戏谑的慢条斯理,动作却从从容容,不缓不急,那奶白色的肌肤上印下点点令人遐想的红痕,很快地,姜折微的眸子里便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层迷离水光。
裴易安高高在上地俯瞰着姜折微,他逼着他睁开眼睛,从始至终望定着自己:
看清楚了尊上,此时此刻,让您这样舒服的男人是谁。
有意无意地,他以一种极度暧日未的姿势凑近姜折微的耳边,薄唇几乎能擦碰到少年白皙透明的耳际。
说?臣的名字?他缓慢地,极有闲暇般:臣想看看,您说出臣下名字的那刻,神色会有多靡乱。
姜折微又羞又怒地别过脸,长长的凉滑乌发扫过裴易安手背,微微发痒,又带着一点淡淡的冷腻香气。露出的脖颈又细又长,能看见上面层叠的红痕,彼此交锁,让他看上去有一种奇异的妩媚,让人看了只想把他搂进身体里然后再狠狠地揉成粉碎。
看着姜折微缓慢覆盖上绯色的耳尖,裴易安黑眸微眯,轻轻地嗤笑了一声:怎么?不肯说么?
不肯说也没关系,臣一向是宽容大度的为人,尊上若是忘记了臣的名字叫什么,也可以直截了当地唤臣一声
裴卿。他悠悠然地,将这句话的尾音拖得很长。
这短短的两个字就像是有什么魔力,原本已经逐渐放弃抵抗的少年魔尊动作徒然激烈起来,他竭尽全力地挣扎着,试图脱离开裴易安的束缚:放开孤裴易安,你放开
但是这没用,两个人之间的修为差距如天如渊,于姜折微是竭尽全力似要同归于尽般的激烈抵抗,于裴易安便只是猎物在陷阱中徒劳而无望的挣扎:就像是被笼入掌心的绝美蝴蝶无望的扑朔翅膀,除了轻微的蝶翼挣扎时划过掌心的触感,这挣扎绝不会带来一丝半点的成效。
他在紧紧禁锢住姜折微的同时,甚至还有闲暇调笑:
怎么?尊上平时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翻来覆去,就是这短短的几个字?
裴易安掐住那纤白颈项,将人狠狠地按在床榻上,冰凉眼神滑过如雪肌肤、花般红唇,似带着几分恶意凉凉地笑:
莫非今天尊上是含累了东西,这才连一句长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姜折微的动作兀地僵住了。
片刻后他抬起脸,睁大了眼睛羞怒交加地瞪着裴易安:你们裴家的为臣之道,原来就是这么犯上悖逆的吗?!
少年魔尊的眼神又羞恼又愤怒,裴易安却像是清风拂面般毫不在乎,甚至从容不迫、好整以暇地道:
尊上可以叫得再大声一些。
如果您想让这座宫殿之中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正在床榻上干些什么?
姜折微像是徒然被掐住了喉咙,剩下的话再也斥责不出来,神色一点点,变得苍白起来。
裴易安轻轻地挑唇笑了,掌心缓缓抚过姜折微缎子般顺滑的黑发,温文尔雅地:这样才乖。
就这么要被胁迫了吗宿主你好惨啊嘤嘤嘤系统忽然真情实感地说,声音里居然还带着鼻音。
姜折微震惊了:你怎么会觉得我惨的?
他轻笑一声,十分快乐地补充:被他们兄弟两个人睡,可比只睡其中一个爽多了嘻嘻嘻。
系统:
它抱着一盒用了小半的抽纸僵住了。
沉默片刻后,它默默地将剩下那些标注着【系统擦泪专用抽纸】的纸巾放进了垃圾箱,还为它们专门标注了一个分类:浪费感情。
而外界,姜折微的神色还在缓缓变化,在裴易安的眼中,少年原本秾艳绝美的面容,渐渐变得像是即将凋零的花瓣般,苍白又脆弱起来。
他深黑的眸中乌光一闪,修长的手指慢悠悠捋过少年的衣领,那样细窄修长的袖口,笼住了其下全部的绮丽风光。
尊上,臣忽然觉得,您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很是碍眼呢。
裴易安说着,骨节分明的手屈起指节,当当两声慢条斯理地敲了敲床榻:站上来,尊上。
把窗户打开。
然后您就站在这片漂漂亮亮的月光里,把身上穿着的这些衣服一件一件地,脱给臣看。
姜折微精致的面容上,神色有一瞬间的空白。
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忽地咬紧唇,眼神乞求地望向裴易安,声音极低地:能不能不要窗户
裴易安连眼神都不为所动,只以手支颐靠在床边,淡声道:尊上若是能抓紧时间,还能抢在殿外的两班值守换完班次之前。若是您的动作慢了几分,待会儿会发生些什么,臣实在是不能保证
只这一句话就够了。
姜折微甚至没有听到他说完,当裴易安那双薄唇里吐出两班值守这个词时,少年魔尊便狠狠地抿了抿唇。紧接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站上床榻,伸手推开了不远处的轩窗。
窗扉一启,流银般的月光便径直洒落了进来,笼在少年单薄纤细的身上,那样惊心动魄的白。
裴易安坐在不远处深深地望着这一幕,眼底的深黑似透不进光。他嗓音微哑,语气却与初时冰冷无异,只似警告般,轻描淡写地提醒了两个字:衣服。
姜折微那花般娇柔的唇又抿紧了几分,几乎不剩下多少血色。然而他终于还是沉默地抬起手,缓缓地,一点一点解开了腰间捆束的衣带。
那一身里衣便如云般覆落,露出霜肌似雪,于其上绵绵密密洒落着的、无限悱恻的红痕。
裴易安手边的桌凳似是传来极轻微的喀的一声。
姜折微光洁着身体站在月色下,从窗外徐来的微风也像在缠绵,似有若无地、游龙般环绕着他的身躯。像是有些不自在似的,少年魔尊半偏过头去,鸦羽似的眼睫低低垂着,投下浅淡阴影,似是屈辱般轻颤。
裴易安缓缓站起身。
像是有意放缓了速度,他一步步慢悠悠踱至榻前,指尖挑起姜折微的下颌,不容置疑地、长驱直入地吻上了那双颜色浅淡的唇。
恍惚缠绵间便又是过去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