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铭:你有病吗?
他确实有病。秦砚好心提醒了一句,话锋一转,所以你可以确定幕后的人是孙桢?
一定有他。
证据呢?
没有。
魏淮铭翻了个白眼。
金三角的手掌压在自己左手边的一摞照片上,狡猾地笑了:我没有证据,不代表他们没有。
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照片被男人手心里的汗浸得有些发皱,显得郑渊的整张脸都有轻微的变形。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让郑渊配合他们。
很简单。男人抬眼看向秦砚,让我和他见一面。
秦砚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提议不可行。
他们没有理由无缘无故地把郑渊拉到警局来,更别提和金三角见面;如果是在室外安排偶遇的话,秦砚又信不过金三角。
万一他只是借这个由头逃跑呢?到时候双方来个瓮中捉鳖,他们可就彻底栽了。
对面的男人很清楚他的顾虑,敲着杯子等了一会儿,看到秦砚轻轻摇了摇头。
秦教授,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男人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说,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每一秒都很珍贵啊。
秦砚叹了口气,问了个他没想到的问题:你敢保证他见了你能忍住不杀了你?
玻璃杯磕在牙齿上的声音异常清脆。
那是我的债。
55.阿姆沙斯潘丹(6)
整个酒吧里只有舞台灯在转来转去,音乐被嘈杂的人声淹没,郑渊端着一杯刚调好的酒,坐在吧台旁冷眼看着舞池中心的群魔乱舞。
他最近每晚都要来这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点一杯酒慢慢喝,喝完了就离开。
偶尔有人过来和他搭话,他全当没听到。
调酒小哥倒是每天都不厌其烦地和他搭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郑渊本来觉得他烦,今天却没来由地接住了他的话。
没有。
声音低沉而疏离。
小哥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是谁说的,见郑渊盯着他看才意识到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讷讷地问:没失恋为什么天天来这儿借酒消愁?
郑渊晃了晃酒杯,晃散了调酒小哥映在清酒里的脸,脸上带了点笑意:小朋友,这世上比失恋痛苦的事多多了。
我不是小朋友了。对面的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说,已经成年了。
郑渊嗯了一声,喝光了杯里的酒。
走了。
等等!调酒小哥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搭在吧台上的手,又马上触电般地松开,垂着头问了句,你明天还来吗?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新调的酒明天上,想让你尝尝
不来了。郑渊打断他的话,正好扫过来的一束光照亮了对面人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了。
调酒小哥遗憾地叹了口气,听见对方下一句话以后,刚从嗓子眼里掉下去的心脏又提了上来。
郑渊笑得很绅士,温声询问:跟我走吗?
调酒师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蓝紫色的灯光落进郑渊的眼睛里,被纤长的睫毛扎破,变成了星星。
.
他不接我电话。孙楷辰无奈地把手机递给魏淮铭,要不你来?
这里有郑渊联系方式的只有金三角和孙楷辰,前者直接提示关机,后者则是无人接听。
我来也一样啊。魏淮铭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号,你看,这不还是
喂?
电话接通了。
魏淮铭开的是免提,秦砚听到这声喂就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郑渊的声音。
魏淮铭同样听出来了,问:郑渊呢?
他在洗澡。
调酒小哥下意识地向浴室方向望了一眼。
酒店的浴室设计得很一言难尽,想来是觉得有些人接受不了整块透明玻璃,但又想搞得色气一点,就把上半部分搞成了透明的,下半部分用的是磨砂玻璃。
郑渊一转头,就能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在看到屋子里的人举着他的手机说话时,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那头的魏淮铭一头雾水:洗澡?不是,你谁啊?新男朋友?
调酒小哥脸上烧了起来,说话也结结巴巴的:还还不能算是
谁允许你接我电话的?郑渊匆匆忙忙地从浴室里跑出来,随手扯了块浴巾围上,身上的水珠都没来得及擦,气压低得像是要吃人。
我我就是听你手机响了
太心急了。刚认识就企图接近他的生活,甚至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去试探他的态度。
郑渊抢过手机,还没来得及挂断,就听到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郑渊,是我。
还沾着水珠的手就这么静止在了半空。
他甚至已经忘了又多久没听到过这个声音了。好像有一个世纪了,又好像每天都能听到。
如果把白天和夜晚的自己切割,那么这个声音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到晚上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他的梦里,雕刻出那个人的影子。
屋子里安静得要命,只剩下郑渊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来见我。
命令的语气把郑渊拉回了现实。他呸了一声: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话?你觉得你还能命令我?
那头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不是想报仇吗?来见我。
谁不知道你现在和
一个小时后,老地方,不见不散。
郑渊还没来得及拒绝,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酒保小哥听不到谈话的内容,单单是看着他表情的变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郑渊瞥了他一眼,干脆利落地穿好衣服,关上了门。
扑面而来的冷风和酒店大厅里的暖气一撞,把他撞清醒了。
他甚至什么都没有想,就像中了蛊一样执行了那个人的指令。
郑渊望着面前的霓虹灯勾起了嘴角真是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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