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忽然便想起了母亲银姑。
带着她和聆花安睡时,常常惊叫着从梦中惊醒,或者失声痛哭,或者怔怔出神。陪伴她们左右的婆子说她是给吓的,最好找大夫开几贴药,或许就好了。
但银姑不肯。她总是惊惶地摆手,不愿多惊动一个人。
欢颜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那个安静坐于众人恭维之中的小小少年身上,看到了那种无所适从无能为力的压抑,并且在忽然间为他难受之极。
她几乎不曾考虑,便冲出去向着那小小少年道:“大哥哥,我会治好你的眼睛!”
银姑猛地发现她出现在众人跟前,给惊吓得半死,赶忙奔过去,一边告罪,一边匆匆抱走她。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插曲。
即便欢颜的称呼逾矩,也没人能否认她话语中的善意,自然更不会有人为此责罚她。
叫欢颜失望的是,那少年似根本没听到她的话,自始至终都那样安静着,甚至不曾向她的方向瞧上一眼。
那时她真的小,而且傻。
他既然失明,又怎么瞧得见她?
那时,他已失明近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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