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也看到了飞羽军的处境,以为陆沉会让定北军前去支援,不由得语气高昂,旁边其他人也都是类似的神情,毕竟飞羽军的主将是陆沉的妻子,一旦有失极有可能动摇军心,甚至会影响到陆沉身为主帅的判断力。这是他仔细观察得出的结论,从齐军步卒堪称惊艳的表现,到飞羽军先声夺人然后不惧苦战的坚韧意志,这样的对手理所应当值得尊重,故意蔑视对方是非常愚蠢的行径。
天子擂鼓,御驾前移,这就意味着经过长期的观察和试探,景帝终于决定要展开最后的决战。
战场上骤然响起一片片欢呼声,因为象征着大景天子的华盖在停留将近两个时辰后,终于向南方主战场前行。
这是景帝颇为意外的一点,如果陆沉是在故意示弱,他应该立刻让定北军从后方绕过去,表面上是救援飞羽军,实则拱手交出所有的机动兵力,让齐军本阵应对难以预料的危机,引诱景帝全军突击。
将旗屹立不倒,然而他们肩上的压力越来越重。
战事爆发之前,景帝便在本阵前方布置六个万人队,先前已经动用五万人,如今连最后一万人也都派上去,而且是从右翼前进,左翼的定北骑兵只能望而兴叹。
所以在阿速该部露出破绽的时候,厉冰雪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陆沉这边的反应也恰到好处,没有提前传令让她注意陷阱。
陆沉不容置疑地说道:“定北军即刻前插,进攻敌军步卒侧翼,同时要注意防备敌军那支孤悬阵外的骑兵。”
但是他们听到的是一条极其坚决的军令。
撒改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说道:“臣斗胆妄言,敌军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陆沉低头看去,冷峻的目光让王骏心头一震,迅速拱手道:“下官领命!”
此刻望着喧杂惨烈的战场,他脑海中浮现陆沉昨夜私下的吩咐,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远方景军阵中那杆天子华盖,眼中浮现凌厉的寒光。
一员将领领命而去。
王骏一愣,迟疑道:“王爷……”
但是不等他们放弃追击撤回己方阵地,远处传来连绵不断的马蹄声,只见又一支景军骑兵从西边杀来,沿着景军本阵和阿布罕所率四万余步卒之间的空地横穿而过,径直冲向飞羽军的身后。
撒改欲言又止,略显忧色。
然而看到前方步军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死战不退,陆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传令李承恩。”
如今景帝身边只剩下珠格率领的一万步卒和五千天子亲军,但是景军已经占据整体的优势,齐军如何能对他造成威胁?
景帝一定会想方设法先解决定北军或者飞羽军,这是他和厉冰雪早就商讨过的问题,而且他们倾向于景帝会将飞羽军列为首要目标。
齐军亦没有任何新的变化。
就在这片刻之间,另一支景军骑兵在景帝洞察先机的命令下,顺利抄截飞羽军的退路。
其人性烈如火武艺高明,尤擅陷阵冲锋,此刻正是最适合他发挥的战局,当即嘶吼着挺枪策马疾冲,领兵杀向飞羽军的侧后方。
“遵令!”
撒改见他神情沉静,便鼓起勇气说道:“陛下,臣觉得陆沉应该没有暗藏杀机,他只是相信齐军的实力,抱着两败俱伤的打算与我军决战。”
“分兵拒之!迂回向南!”
“在!”
“臣遵旨!”
景帝负手而立,心中反复斟酌。
即便她的应对果断又准确,飞羽军依旧不可避免地陷入苦战之境。
从这个安排来看,陆沉的指挥从始至终都符合章法,并无诡谲之处,一如撒改所言,他要靠齐军的实力和韧性来一场硬碰硬的决战。
“臣遵旨!”
从阿速该领兵出击到飞羽军陷入包围,其实只过去不到半个时辰,主战场上两军步卒依旧杀得难解难分,徐桂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眉骨,依旧顽强地领兵支撑,而属于京军序列的镇威军受到同袍的鼓舞和感染,竟也度过了战场上最煎熬的初期阶段,稳住阵脚与奉福军共抗敌军。
一步步靠近。
杀气,冲天而起。
……
(牙痛得很,吃药躺着了,明天继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