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日邮局的电话线是好的,包惜惜等到了父母上班的时间,分别给他们厂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父母得知她已经和沈子清见上,也终于放下心。因为是上班时间,占用的又是厂里的电话,不好多聊,不舍也只能匆匆挂了电话。
听出父母电话那头微微的哽咽,包惜惜心情也跟着低落了几分,想着上船之前一定要给他们写封信。
因为这两天都没船去岛上,沈子清带着包惜惜去附近转了转,让她极快的熟悉了当地。
这日,在外头走了半天后,两人找了个地方歇脚,看着海边那零零散散的小渔船,沈子清颇有感触道:“刚到这里的时候,感触挺大的。”
他一直在城里长大,偶尔离开也是去更发达的省城,从来没见过这么贫穷的地方,这种冲击可想而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强烈感受到此时的国家仍有多贫穷。
到了海岛,他发现自己以前早见惯的许多东西,岛上的孩子却是听都没听过。他们对他这个从外头来的人充满善意和好奇。在一次聊天中,大家甚至好奇问他,国外人是不是都高鼻梁,金头发。他们对外国人的印象,都是来自岛上偶尔播放的外国电影。
沈子清耐着性子和他们说了许多,告诉他们其实外国人也有黑头发的。
岛上的孩子生活枯燥,夏天还能下海摸摸鱼,入了秋就基本只能在岛上跑来跑去。有次同学去他家,惊喜发现他放在书架上的连环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其他同学听到这事后,纷纷头来垂涎的目光,他见状干脆把自己带过来的连环画都拿出来和他们分享。因着这几十套连环画,他一下子成了班上最受欢迎的同学。
说完这段经历,他有些不是滋味和包惜惜说:“我们看到不想再看的连环画,却是岛上大部分孩子见都未曾见过的。”
这种感觉包惜惜太懂了,就好后世人手一部的智能机,在这时候确实想都想不到的存在。
不过沈子清以为她说的懂,是因为在乡下住了十年。
其实他以前就想知道她以前在乡下的日子苦不苦,不过每每话到嘴边都觉得自己这好奇有点多余。
必然是苦的,何必让人再挖伤口。
可今日,两人自然而然聊到了包惜惜在乡下的日子。
包惜惜说着许家村穷的有多可怕,沈子清即便有心理准备,还是听得连连皱眉。
厕所斗不过是几根竹子凑合着稻草搭的,这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包惜惜想起来也一身鸡皮疙瘩,说:“确实没法想象,所以……”她话语一转,笑得眉眼弯弯,明知故问道:“你在信里说了那么多在海岛上生活的不便,是怕我不能适应是吗?”
被看穿,沈子清脸红了。只好自爆糗事,说自己刚来的时候有多不习惯,甚至憋得三天没上一次大。
这可真是太糗了,包惜惜一时间笑得无法自抑。
日出日落,两人等到了有船上岛的日子。
在坐上轮船后,包惜惜才惊觉,原来这么多人要去岛上。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偶尔出来大采购,有些跟她一样提着行李的则是来探亲的。
轮船缓缓驶离岸,慢慢向海中央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