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船行起来,春夜河面的微风拂面,非常宜人。
不必哑仆动手,克莉丝亲自上前抬了门帘,然后又一次愣在了原地。
舱内很温暖,像是白昼一般明亮,天然蜂蜡做的蜡烛静静燃烧着,都固定在青瓷的小缸里,用来隔离、防止引火的水里泡着意大利佛手柑,不仅没有烟气,还非常好闻。
土耳其地毯正中有一座大桌案,上铺着赭红色的织锦,餐具已经摆放好了,银制的刀叉,白瓷餐盘,被水晶烛台上的光源映照得闪闪发光。
克莉丝并没有看这些,甚至根本掩饰不住面上的惊讶,就直直看着招待她的主人。
男人就站在桌案后,还是一件裁剪合身的黑色长袍,和那天餐馆的样式不太一样,少了金线和俗气艳色的腰带,全身唯一的颜色点缀是颈后依稀透出一点边沿的熟悉发带。
没有戴风帽,没有沾大胡子,乌黑的长发被束好,毫无保留露出了那张苍白英俊的面庞。
半年不见,对方面目变化不大,整体气质却比过去更压抑沉凝了。
克莉丝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
就像她去索漠时,以为逃犯会趁机离开,结果他没走,结果后来她认定他死心时,他又不告而别了。
这个理想主义者果然不能用基本逻辑来判断,永远都能超出她的意料。
对象显然将她的错愕当做了久别重逢和意料之外的吃惊,一本正经说:“又见面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