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霄说不过他,只得顺着毛哄:叔叔错了,叔叔不该跟人相亲,更不该说你小心眼。不生气了,我们去打气球,叔叔给你赢一个大公仔好不好?
高天宇蹙着眉瞪他:你哄儿子呢?
季灵霄失笑:不然怎么办?给你两巴掌?我怕你哭给我看。
高天宇翻了翻眼皮,随即拉住他的手说:来都来了,就帮你恶补一下童年吧,你想要大公仔还是小白兔?
像是要证明自己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屁孩一样,余下的时间里高天宇俨然一副家长姿态,牵着被迫恶补童年的季灵霄打气球,射飞镖,套小兔子,还给季灵霄买了一大朵棉花糖。
高天宇虽然没做过家长,但在有关玩的事上他是高手,打气球赢走了人家的镇摊之宝,射飞镖带走了一架遥控飞机,套圈套来两只小乌龟一只荷兰猪,套中的小白兔他没要,兔子味道重,不适合养在楼房里。
两人离开时收获了无数羡慕的注视,高天宇一手提着做梦也没想到会被关进一个笼子里的荷兰猪和小乌龟,一手提着装有遥控飞机的大盒子,季灵霄则抱着气球摊位上赢来的那只接近两米的北极熊公仔,在那些小有收获和毫无收获的小朋友们看来,他们就是人生赢家。
经过捞金鱼的摊位时,高天宇停下来问季灵霄:鹿鹿,想要小金鱼吗?
季灵霄都没顾得为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昵称发愣,立即摇头:不要了,没手拿了,车里也放不下。
高天宇一派慈父模样:好吧,下次来再给鹿鹿捞小金鱼。
季灵霄勉强牵了牵唇角做回应,心想还是别有下次了,来了一次他就从季叔叔变成季鹿鹿了,下次再来谁知会变成什么。
高天宇费了些工夫才把那只肥硕的北极熊塞进后排,遥控飞机和蜗居在一个笼子里的荷兰猪与小乌龟被放进了后备箱。
季灵霄迟疑道:豚鼠不会咬乌龟吧?
高天宇:没事,它有壳。
季灵霄又开始反向担心:乌龟会不会咬豚鼠?
高天宇:没事,它会跑。
季灵霄:笼子那么小能跑到哪里去?
高天宇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说:鹿鹿同学,你有点可爱超标了。
季灵霄面色一窘,闭上嘴不再发表意见。
高天宇关上后备箱,揽住他的肩膀道:好了,接下可以去约会了。
季灵霄:不是已经约过了吗?
高天宇:你说刚才?那是帮你恶补童年,只能算做亲子活动。
季灵霄:
第20章恨生不逢时未能护你
和想法奇多的年轻人约会很开心,就是有些累人,加之晚饭时喝了一点白葡萄酒,回家的路上季灵霄差点睡着了。
高天宇解开安全带,吻了吻他带着倦色的眼尾:去按电梯,我来搬东西。
季灵霄还记挂着后备箱里的小乌龟和豚鼠,下车后先把它们解救了出来,提着笼子和冷哥的晚饭去按电梯了。
年轻力壮的高天宇包揽了卸车运输的工作,来回跑了两趟才把车上的东西全部挪进电梯。
今天这场约会不敢说浪漫完美,但收获着实不小,除去亲子活动中赢得的战利品之外,他们还带回来一个乌龟缸,一个复式豚鼠笼,三个小家伙的口粮,以及冷哥的晚餐和它老人家最爱喝的特级碧潭飘雪。
难得小两口出去约会还记挂着家长,冷哥甚感欣慰,但看他们满载而归的架势,还是习惯性的吐槽了一句:你俩约会去了还是上货去了?
高天宇忙着安置家庭新成员,没空儿跟狗爹逗贫。
复式豚鼠笼组装起来果然如季灵霄预想的一样占地方,但因为高天宇一眼就相中了,他便没有多言。对待高天宇,他总是很容易妥协,如今已经发展到无需对方撒赖,他就自动让步的地步了。
安置好家庭新成员,高天宇又忙着和季灵霄归置东西。看得出季灵霄已经很累了,但儿时的成长环境导致他看不得家中杂乱,不收拾整齐没法安心休息。
小件的物什都放好了,只剩下一只比豚鼠笼更占空间的北极熊公仔。季灵霄抱着它左顾右盼,想给这个大家伙找个不碍事的安身之处。
我来放,你去泡个澡去去乏。高天宇接过公仔转了一圈,最后夹抱着它进了季灵霄的卧室,把它摆在了飘窗下面,撤身看了看,忽然觉得那双黑亮亮的小眼睛有点猥琐。
季灵霄放完水进卧室拿睡衣,正瞧见想法新奇跳脱的高天宇往熊头上绑围巾。
季灵霄疑惑的问:绑它干什么?
高天宇说:这货的眼神太猥琐了,我把它眼睛蒙起来,不让它看你。
很显然,他不光想法新奇跳脱,独占欲还很强,他喜欢的人,熊都不能多看一眼,哪怕那是头假熊,所谓的眼睛不过是两个塑料扣。
季灵霄却觉得他的举动很可爱,看来自己不光越来越没原则,思想观念也越来越不客观了,也许这就是多巴胺的奇异之处吧?
高天宇说他不会强迫季灵霄改变,但在热烈的阳光照进季灵霄清冷孤寂的生活时,影响已经产生了,改变不过是早一点或迟一点到来的既定事实。
在季灵霄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转变之前,平日与他交集较多的同事已经发觉他和以往不同了。尽管季灵霄为人处事与从前无异,但他清冷寡淡的眉眼间多了几许鲜活。就像是一棵汲取不到养分只能停止生长保命的花树,被人移栽他处精心的养护起来,渐渐抽出了新的枝芽。
这本是好事一件,即使无关者见了也不会产生负面心思,偏偏就有内心阴暗的好事者恶意曲解,造谣生事。
刘重叫住下了会议准备离开的季灵霄,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蹙着眉点了支烟。
以为他要和自己谈工作的季灵霄打开公文包,去拿才收起来的报告,却听他用一种带有责问意味的语气说:你和那小子怎么回事?
季灵霄拿报告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办公桌后的老搭档,漂亮的眉目透出几许茫然。
私下跟他瞎搅和还不够,还让他往单位跑,你也不怕同事说闲话。刘重蹙眉看着季灵霄,话说的比以往还要直接尖刻,再说你都什么年纪了,跟个没定性的毛头小子搅和什么?你几岁?他几岁?他有的是时间瞎胡闹,你有吗?他玩够了拍拍屁股走了,你行吗?
季灵霄把抽出一半的报告放了回去,茫然自眉目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漠与疏冷: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能处理好,就不牢刘队操心了。
我是为你好!刘重的脸色越发难看,你和那小子的闲话都传到局里来了!你知道下面的人怎么说你吗?说你清高了这么多年,原来都是装的,现在傍上个年轻富二代,没心思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