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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琐事》作者:金桫椤

文案

天命所选的帝王温柔攻满腹仇恨的冷面心机受

桓玄身侧两位最相信的人都想治他于死地,他如何步步为营,荣登大宝?

想要放弃所有去赢得一人心,却意外收获了江山与美人。

晋朝末年英雄辈出,皇室没落,出身江南的王谢袁萧四大高门势力渐渐被桓氏所取代,晋废帝司马奕作为桓氏权利斗争的牺牲品,目睹了桓氏一族的兴盛与衰败。他本该自在逍遥的一生,彻底被桓温改写,痛失爱人的废帝诈死后,隐藏在仇人儿子桓玄的身边,等待报仇雪恨的时机,却意外被桓玄深爱之人谢珝认出,是危机还是契机,是联手还是背叛,如何抉择,全在谢珝的一念之间。

桓氏家族的兴败,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但是逃不过父债子偿的命运与月满则亏的天道。在这朝廷动荡之时,英雄四起之林,终究是谁做了天下的主人,又终究是谁才是天下的赢家,众说纷纭,都化做涛涛江水奔涌不息。

笔者考证晋末历史时,常感触此时的英雄用铲车铲!风流人物,文章典故,不胜枚举。可是无人能逃脱,最终只用寥寥几个字就盖棺定论了一生事业的命运,令我辈唏嘘,不禁常臆想他们的种种遭遇,是美好还是坎坷,史书是否欺我。亦或是今日所思所写,皆是痴人说梦罢了。

文章前16章为前尘往事的回忆,主角在17章出现,全部更完后会调整分章顺序,现在麻烦大家自己选择了,铺垫较长,辛苦各位,小老鞠躬!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桓玄,谢珝┃配角:相龙,司马奕┃其它:

第1章司马奕加桓氏殊礼,楚相龙汤羹试圣心

多年之后司马奕想起当年是如何的被眼前这少年的父亲构陷,而失去了今生唯一的挚爱,都会恨不得他们桓氏全族都死的干干净净才好。只是看着那两人的情路旅程与自己当初如出一辙,又忍不住想看看,是否会有人在这条荆棘路上修得正果,也许坐观其泥潭深陷在这爱恨纠葛中,更能让人有复仇的快感呢!

前尘往事。

太和三年(公元368年)夏末秋初,沸腾的朝堂上,群臣仿佛是烈火烹油,尚书、御史、大夫们像是习得了祭祀时的舞蹈,人人以指举天,踏着某种韵律,你方唱罢我登场,争先恐后的各抒己见,吵闹的无非就是一件事,大司马桓温加殊礼之事宜。

如今居然还有直谏、死谏之臣颇觉此事不妥,请求收回成命,理由老生常谈,桓温专断独行,久居荆湘而不入朝礼拜天子,手握重兵恐日后有不臣之心云云。然而,更多的是褒赞大司马桓温为陛下及天下苍生,灭李势平蜀地,一伐前秦二伐姚襄,浴血奋战平定战乱,功不可没,有功之臣不加以封赏势必要寒尽天下将士之心云云。

正高坐龙椅之上尊贵的哀帝之弟,当今的一国之主司马奕却显得十分冷静,正襟危坐,眉头微蹙,似有所思又似神游天外。

众朝臣们确实不知,圣上无心这朝堂上无畏的争执,实则是饥肠辘辘,煎熬难耐,只是无法终止这场吵闹,他甚至不想抬眼看看这满座的朝臣是何脸孔,只知道自己的五脏腑也如这大殿上的人们般踩着某种韵律,趾高气扬。正值脏庙闹得天翻地覆,司马奕余光扫到左协室屏风后,飘忽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仿佛向着王座之上频频招手,他微微侧目,认出此人正是楚裕。

楚裕小字相龙,是司马奕幼时的伴读,当年他还是东海王的时候,楚相龙就入府充了他的伴读兼侍从,相识至今算来已有二十年了。

想当初这位东海王年龄虽小,脾气却怪异无比,王府上下没有其他人敢与这性情古怪的王爷接近,唯有这楚长使家三公子楚相龙与他甚是相投,虽是伴读之名,实则贴身侍奉司马奕,读书、骑马、游猎、进膳、安寝甚至是如厕,无一不形影不离。书读的如何,已不必提及,相伴的倒是十分融洽。

甚至于一个七岁的侍从照顾一位五岁的王爷,时常是王爷处处相让,还替这位精武不通文的侍从临贴,连其兄司马丕都十分讶异,常借机审视这位楚家公子有何长处,竟让这难缠的弟弟俯首帖耳,如此亲厚。

自从兄长慢慢成长为皇位的不二人选,司马奕父母兄弟之爱就淡出了他的生活,直到开府后更加孑然一身了,成了这皇城中最显贵的孤家寡人,身边都是下人服侍,谄媚也好冷漠也罢,对这娃娃王爷都是不上心的,老生常谈的都是教条规矩。

司马奕也无意于九五之位,只想待兄长继位,自己作个琅琊王逃出这牢坑寄情山水,自在逍遥,寻当年羲之王右军、谢安谢石安之迹奉道养身,入诗入画,传至后世也是美谈。

可天道不遂,兄长竟无所出,临终之时无人继位,而崇德太后爱其自幼聪敏过人,谈吐风雅,待人接物尤过于他人,便一纸诏书传位于他,可怜他司马奕二十又三年无意培植心腹朝臣将领,孤身立于这危楼之上,阖宫之中也只有这楚裕楚相龙才是他最信的过的人。

楚相龙手里托着个莲叶边漆盘,盘上放置着青瓷羮盅,嘴里正努力的重复着几个字,不管挤出的是什么字,那羮盅的出现就已然让一个饥饿且心有旁骛的人动容,司马奕正努力的想从相龙的嘴型上猜出些什么。

此时,元老重臣王述不等身侧正摇头晃脑义正言辞单手举天的某御史背诵完仲尼的一番大论,便高声呼和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群臣忽然寂静一片,落针可闻,纷纷转身目光落向大殿正中,司马奕略正了正身,抬眼望向王述那老迈的身躯,他虽然单手执杖,却将身体整个重心压在那根素雅的镂雕柳根木杖上,前不久已然是他第四次上书告老,没有得到答复后也多日不见上朝,恐怕身体支撑不久了,但那双眼,深沉而坚定,急迫而渴望,甚至也透着些许无奈与关切。

司马奕拢了拢衣襟下摆,轻轻向旁边一放,又似掸去衣襟上的细皱,漫不经心的扫视大殿之上,寥寥收回目光,垂眼盯着衣角坠着的玉佩,那是哀帝的遗物,是他自幼佩戴的鱼形玉佩,又有传言是兄长年幼时殷将军所赠,两位故人已逝,真相便不得知了,但兄长临终时,却让他要玉不离身,想必确实很是重要。

他无奈的扯扯嘴角,再抬眼已似坚毅果决,缓缓出口:子符乃我之臂肘,其胸怀广于瀚,其功高于五岳,是以寡人举其为大司马加殊礼,诸公勿再复言。

言毕不出所料的,群臣中立刻站出几众山呼陛下圣明决断,桓公受殊礼当之无愧,不用细观也知,尽是荆湘旧部及桓氏嫡系、旁系,武将就不提了,居然还有些平日里态度不明的文臣也迅速的站好队了。

刚刚奏请的老臣王述似乎闻之欲不能立,枯槁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的长子王坦之已上前来从旁搀扶着他。朝堂上竟也有人的神情漠然,似跳脱于此情景,万事万物与我无干,谢安就是一个。

司马奕平缓下内心的波澜,却也无心顾及他人,随即向当值的宦官一挥手,便疾步而向左协室而去,随着宦官高声退朝二字,司马奕已几步走近屏风,刚入屏风后便有一只手执过他的右腕一拉,这一用力司马奕竟险些跌入那人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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