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感慨万分,沉默不语,抱紧怀中妻子。
桓温不知,这位娇妻,在与他洞房花烛之夜,便生一梦。她梦见自己赤着脚,从一座石头山顶端向下走,远处是惊涛拍岸之声,近处是风吹过杂草的窸窣之声,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一心想从这山顶爬下。还好一路都是石头的台阶,有高有低,却还算平坦,只是有时杂草丛生,挡住阶石。她慢慢向下走,两边的山壁像走廊般挡住了她所有的视野,直到一个转弯处,绕过一块大石,她才看到,原来山石下有一巨大的石头平台,平台上趴着一庞然大物,似麒麟又似囚牛,双目紧闭,鳞甲森森,威严而庄重。
玲儿虽被这神兽气度所震慑,却不生恐惧之心,慢慢走近巨兽,巨兽睁开双目,盯着她的眼神锐利却未显出敌意,就那样静静看着。此时,北面天上突然出现一团乌云,这没有翅膀的神兽竟然腾空而飞,向乌云而去,它上下翻覆,在云中穿梭,不久乌云竟然散去,神兽归位而卧,眼神又对上玲儿,玲儿不怕,对它笑笑,想离这神兽更近一步。可是不知为何,北方乌云又起,有更加壮大之势,神兽又抬起头,望向北方,霎时间飞身而去,不久云散便归。
玲儿不再耽误时间,想抓住兽鳞攀附而上,神兽竟然以臂托之,将玲儿放在鬃毛之上,此时,乌云三次袭来,神兽怒吼一声,飞而冲天,使劲浑身解数,横冲直撞,却久久未能驱散乌云,最终力竭坠下云头,落入海中,玲儿内心悲伤难以自已,见神兽望向自己的眼神逐渐失去颜色,又低吼一声如怨如诉,终是缓缓闭上双目,玲儿若有所失,忍不住嚎啕,不知哭了多久,她抬起头发现自己仍站在神兽尸身上,在汪洋大海中漂泊。
玲儿轻轻叹息,心里盘算,这次是桓温的第三次北伐,神兽将要葬身大海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很多人看不下去,觉得太突兀了,那么,就跳过看下面的章节罢~
这里是一个伏笔,又是小老自己的私心,所以让大家迷糊了,鞠躬!
感谢每一位看下去的人,看了第三章不喜欢的话,那小老就禁声好罢!~
第3章司马奕深夜试相龙,楚相龙以牙探真情
冬至后的第三日,桓温受大司马加殊礼的仪式如期举行,浩大的阵仗,举国震动,朝上的繁文缛节按下不提,朝下欢庆的夜宴大肆举办着,算上正日子,桓府里连续狂欢了三日三夜才算冷了下来。各州府衙门千里迢迢赶来的不计其数,不能亲至的,也都送了礼物递了帖子,争先恐后,络绎不绝。盛况比年节里朝圣的队伍有过之无不及,乃至久不进京朝拜的封疆大吏们,这次也都露了金面。但这情景不仅是桓府,满建康的街道都是华灯溢彩,一派歌舞升平。
相比桓府的喧闹热烈宫里倒是冷清非常,那日加殊礼一概事宜完毕后,司马奕便称病三日不上朝了,桓温府里竟送来了请帖,拜请当今圣上过府饮宴,真是闻所未闻,这等逾制之事,不能堂而皇之的惩戒,居然还要当今圣上以缠绵病榻之由婉言谢绝,怕是这桓子符正等着一份从宫中赏赐的贺礼呢。
又是个无眠夜。
相龙?司马奕支起上身,彻底放弃挣扎了。
陛下还是睡不着么?帘帐外士立的楚相龙应的飞快。
进帐来罢。司马奕突然怀念起儿时两人常常同榻而卧的情景,只是自从入宫后,这样逾矩的行为,相龙很是避讳,圣命也不为所动,下一句话就有点不好出口。
要为陛下掌灯么?司马奕挑开明黄的龙纹帘帐,进入内隔间。
不必了。见相龙进帐后就没有再向前半步的意思,司马奕顿生无趣,但此时赶人,又毫无道理,毕竟人刚依命进帐。
茶。司马奕怏怏的道。
相龙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只茶盏,打开竹叶编制外包龙纹锦绸棉壶套,取出茶壶,打开壶盖,用掌心试了试冷热,觉得热气温度刚好,才倒了一杯合欢枣仁助眠茶,端到了司马奕跟前,躬身递了过去。
司马奕接过茶,一饮而尽,再与递茶的人四目相接,不料俩人都纹丝未动,互相打量对方,在这尴尬的无言中,司马奕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本想下逐客令,却见相龙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没有好气的道:等寡人赐座?
出乎意料的,相龙倒是没有言语,真的坐了下来,只是坐在了脚踏上,靠着床沿。陛下没见满城的欢呼雀跃呢,就自顾自的难以安枕了,倒不如龙潭虎穴的闯出去,看看他折腾到天上了。呵~~~呸!不过,听说他府里的舞姬倒是名动四方。
司马奕看着他的背影哼了声道:相龙想看热闹,自拿请帖过去,一看便知,顺便为子符道喜啊。
相龙听着这话茬就倒牙,便学起司马奕在朝堂上的语气子符乃朕之臂肘,叽叽哇哇,哎呦哎呦,寡人离不开他啊。
司马奕气的鼻子都差点都歪了恨恨的道:相龙,是否嫌弃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大将军,要去建功立业了?边陲挣个军功,也让寡人在满朝文武前如此夸耀于你啊?
谁知相龙嘴上没吭声,竟然一个鹞子翻身就上了龙床,把司马奕着实吓了一跳,相龙看也不看这位受惊不浅的圣上,不紧不慢的撩了一下袍襟,支起个二郎腿,双手插于脑后自在的枕着,才笑着问:陛下终于肯放小的走啦?
司马奕见他躺的舒服,自己也只好就势躺了下去,不过见相龙一副轻车熟路趾高气昂的模样,真真气的他牙根痒痒,又奈何不了,只好故作审慎的摆摆手道:绝无可能。
相龙转头看着司马奕那张怎么也看不出半分严肃的脸,假意谄媚的笑着道:陛下也不为臣下思虑思虑,臣久在这宫中有逾制之嫌,名不正言不顺啊。
司马奕真是被这个人气笑了当初赖着不走的可是你,封你虎贲中郎将的旨意还在书阁三层最左边抽屉里的最上层靛青色锦盒里,现在咬人可是没用的。再说了,你此刻躺在朕的龙床上,就不逾制了?就名正言顺啦?
相龙忽的起身,邪魅的笑容洋溢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陛下刚才说什么?现在咬人没用?
司马奕对他这种无赖的态度毫无办法,对他这种只听得见对自己有利的重点词句的处事方针也无计可施,他只得快速起身,在下一秒就要遭殃的前夕使出自己的全力抗争:我说了这么多,你不会只听到这一句吧!见相龙大有扑来便咬之势,义正言辞道:哎,哎,哎,不得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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