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猛地一跳,我用热度未散的掌心盖住他那双勾人的眼,冷酷无情道:下次您头疼不舒服,需要我按摩可以直说。突然昏倒我会很担心。
被我捂住眼睛的太宰:不要,就是想让你担心嘛!
光明正大耍赖皮。
我:
好,您成功了。
我还能怎么办,除了继续帮这个赖皮的家伙按摩还能怎么办。
凉拌。
谁让我那么喜欢他。
*
秋好厉害超级~超级~舒服呢。
终于复活的太宰在我的按摩里发出了有一下没一下的低哼。
你什么时候学的?
就这两年。
怎么会想到去学这个呢?
因为织田先生。
哦?
他的按摩手法很专业,有次醉酒后得过他的帮忙,非常舒适,印象深刻,就找机会去学了。
太宰一句一句地问我,我就一句一句地回答。
太宰嘟囔道:织田作原来会按摩啊,我都不知道这回事。
您不知道?
我不知道。
您也有不知道的事?
我不知道的事其实有很多。
是吗。
太宰闭着眼,边享受我的按摩边懒懒地道:还有一件事我想不通。
什么?
太宰有不知道的事,还算正常;连太宰都想不通的事,就比较稀少和罕见了。
太宰说:七年。
那天电话里的女子说让你放下爱了七年的那位先生可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至今只有四年。秋,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七年,是我对小早川惠子讲述我和太宰的故事时说的时间,那天她打电话过来提到七年,被太宰恰巧听见。
太宰很敏锐,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你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撒谎。太宰问,秋,我不知道的那三年,你在哪里?
空气在此刻凝固,太宰的话语穿透了时间和空间,将我带回魂灵所在之地,把我那份独一无二的过去从回忆中扯出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我就在您身边。我生而为魂灵,在虚无里看着您。
这就是我的来处,是我爱上他最初的秘密。
太宰:整整三年?
我:整整三年。
在这三年之前呢?
没有了。
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我没有在那之前的记忆。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的?
从遇见您开始。
那时候我在做什么?
您在试图割腕自杀。
你就看着?
我只能看着。
你是人类吗?
目前应该是的。
如果在那个仓库里你没有出现,会怎么样?
会作为魂灵一直飘荡在您身边。
如果我死了呢,你会去哪?
可能会意识消散吧,我不知道。
这可真是
嗯?
啊,挺难以置信的。
所以说你是因我而生的?
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说。
太宰和我一问一答,语气平常得像在进行今晚天气如何不错的普通对话。
太宰并没有表现得多么诧异,甚至还说:原来如此。怪不得。
太宰笑侃道,跟着我这样的人,让你受罪了,要是你一开始遇到的是别人
不可能!
我声音很轻,却斩钉截铁:不可能是别的人。
听到太宰要是你一开始遇到别人这样的假设,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叫我脱口而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追随的是太宰治,我在乎的人是太宰治,我爱的人是太宰治。
唯有太宰治,没有别人!
好、好,没有别人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好,秋,别生气。
太宰连连道歉,温和地将我的情绪安抚下来。
他闭着眼幽叹一声,道。
唯有太宰治,没有别人。
真是令人安心啊。
*
后半夜,我的手几乎酸了,但太宰没有喊停,我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的手指在他又厚又多又卷的棕发里穿梭,被柔软的发丝包围。
太宰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我们沉默了好一阵子,没有说任何话。
当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太宰带着浓浓困意的声音在寂静中突兀响起。
如果能这样死去就好了。
他喃喃自语着,像在说梦话。
就这样停下吧。
我一时分不清他是否在对我说话。
太宰继续道:秋的杀人手法和按摩手法应该一样高超吧?一定能像让我没有痛苦地入睡那样,让我没有痛苦地死去。
他对这个想法兴致勃勃。
太宰忽然伸出双手触碰我的脸颊,让我俯下身,和他四目相对。
鸢色的双眸映着我的身影,里面有让人心醉神迷的光彩。
秋,我有一个心愿。
我们一起去死吧。
第50章同居
青年温柔地看着我,低低地、寂寞地、渴求地呼唤我的名字:秋?
我试图从他的神色里找出开玩笑的意思,但很遗憾,没有。
太宰在很认真地邀请我和他殉情。
我也深深地回望进那双鸢眸。
这是个很适合亲吻的距离和姿势。
于是我就这样做了。
我将珍重的一吻印在青年的额头。我低下头去的时候,太宰闭上了眼。
我知道他在这一刻是满足的。
甚至满足到,说出如果能这样死去就好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