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回合“摸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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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自家夫君如此，你只好无奈地放弃抵抗，任由他贴贴抱抱。

只是……

“说什么打水，你以为我和师兄要做什么呀？”

你忽然反应过来，不由话锋一转，偏过头，笑眯眯地看向司无涯。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低头蹭了蹭你的颈侧，白发雪似的落满肩膀。

也不知是否因为元神贴合，几乎是瞬间，你便明白了他的未言之意。

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不再一次抛弃他。

“……”你想了会儿，抬起手，不客气地把无涯君的头发揉得一团乱。

“等过两日，把头发染回黑色吧，这样我看不习惯。”

司无涯靠在你肩膀的脑袋轻轻一点，声音低低的。

“……好。”

师兄所住的那一片竹林，依旧是记忆那般繁茂幽静。

而你几乎是立刻就看见了他。

男子依旧是一身素雅白裳，长发只在发尾闲闲束着，自有种清净宁和之感，光是看着，便让人不由平静下来。

独身立于药圃之中，身姿倒是比满院琼花瑶草还要来得动人。

还未等你出声，师兄却似乎已觉察到来人，微微一愣，声音轻缓地响起。

“你回来了。”

你勾着司无涯的手臂，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虚，看着男子清雅背影，傻傻应了声“嗯”。

师兄看起来，完全没变。

仿佛百年光阴，只是弹指一瞬间。

果然还是他靠谱……

比起无涯君的狼狈模样，这才是情绪稳定的成年人应该做——

所有的思绪，终止在师兄转过身来的瞬间。

那双秋水一般的眸子上，竟蒙了一层透不过光的白绫。

“……你是不是又拿自己试药了！”你一把扔开挂在自己身上的无涯君，冲过去捧起他脸，着急地左右端详。

师兄慢吞吞摇了摇头，摸索片刻，牵过你手，递到唇边啄了一下。

“手怎么这样凉？”

自然因为你如今只剩元神……

你此时才没心思解释许多，按了按师兄唇瓣，凶巴巴要求他立刻给出个合理解释。

师兄依旧是不太在意的模样，只把你的手攥在掌心，想用自己的温度捂暖。

“你许久未归，我闲暇时，便时常推演天机。”

他顿了一下，慢吞吞道：“推演得多了，魂目被焚。但也无碍，依旧能以神识观物。”

师兄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描述其他人的事情。

可你心弦却倏忽一颤。

可是。

一旦魂目受损，从此以后，哪怕轮回转生，他再也看不见了。

“无妨。”

师兄似乎察觉到你的沉默，捏捏你的手，忽然很淡地笑了一下。

“我还记得你的模样。”

他伸出手，在身前约莫胸膛处的地方比划了一下，指尖纤细修长，恍如美玉雕琢一般。

“你刚入天衍宗时，只有这样高。”

可怜兮兮的小姑娘，举目无亲，又怕孤单，硬是要背上大竹篮跟着他上山采药，只捡回一堆杂草，其中还混着七彩毒蘑菇。

“那你们不是也吃了么……”

年少时期的黑历史骤然被揭露，你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撇了撇嘴，没甚底气地嘟囔。

“他才是真吃，我只是试毒。”师兄轻抬下颌，点了点又挂回你身后的男人，慢吞吞反驳。

毕竟知晓毒性，才好配置解药。

这解释倒是很合理，但你还记得师兄可不仅仅只吃了试毒的量，甚至还为最后一碗毒蘑菇汤，和司无涯打了一架。

他依旧是那副平静模样，只是耳尖微微红了，过了片刻，才轻轻一笑。

“毕竟，你难得做了。”

你也跟着笑了会儿，思绪回笼，又有些心疼了。

“师兄啊……”你隔着白绫，虚虚摸了摸他的眉眼，轻叹。

“其实我很喜欢你的眼睛。”

像猫儿一样的色泽，睫毛又密又长，光线落入其中的时候，就像月光下浅浅的一泓水。

师兄微微一愣，又是笑了。

“我也喜欢。”

但你知道，他说的一定不是眼睛，而是你。

你与师兄亲昵了许久，只是很奇怪的，明明精神慢慢放松下来，靠近心脏的地方，却总莫名地酸涩难忍，有一种不知有何而来的难过。

明明你只是元神化形，并无实体。

你这时才想起被无视许久的司无涯，见他仍环着你腰身，便拍拍他手臂，示意他站直身子。

有细微的颤栗感透过指尖传来。

“夫人。”司无涯靠在你身上，委屈地蹭了蹭，安静片刻，才小声地说。

“摸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