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寒有些不解，“爷爷担心的是？”

“余青宛这个女人，能在我眼皮底下嚣张这么多年，太不简单了！如今她知道了自己爱的女儿根本不是亲生的，我怕她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对厉家对你们不利的事来。所以，爷爷想早点息事宁人。”

提起余青宛，厉霆寒本就沉静的俊脸上温度更低了几分。

沉默了几秒钟，他才开口，“爷爷想怎么做，直接安排我们就行。”

老爷子看他没有异议，脸上有稍稍放松，“把宋曼丽放了，帮余青宛找到亲生女儿，送他们出国去，再也不要回来。”

“把宋曼丽放了？”厉霆寒皱眉，“爷爷，她涉嫌故意伤人，刑事责任。警方已经立案，不是说我们想放就能放的。”

“霆寒，你不觉得宋曼丽是无辜的么？她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虽然这孩子没脑子，这么多年来一直被余青宛控制着，但我总觉得她的本性不坏的，毕竟你们都是爷爷我看着一起长大的。”

“做错事必须付出代价，这和身世和本性都无关。爷爷，您的担虑我理解，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吧，您不用管了。”

“我担心你感情用事，爷爷只想让厉家不要再被推到风口浪尖去！”

“爷爷放心，霆寒知道爷爷最不喜欢看到厉家的家事被议论。这件事，我会按爷爷的意思去办。”

厉霆寒说完就要起身，老爷子连忙伸手按住了他的手，“霆寒，你等等。”

厉霆寒只好又坐了下来。

老爷子儒雅地笑着看向他，“霆寒，安柠最近怎么样了？爷爷认识一些比较有权威的军医，要不要去给她会诊会诊？”

厉霆寒薄唇轻轻牵了下，“多谢爷爷关心。现在的治疗方案很适合她，她恢复得很稳定，很快就会好起来。”

老爷子欣慰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顿了一下，老爷子捻着白须道，“霆寒，你和安柠的事，一直以来都是爷爷太专断，爷爷向你道歉，也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过多干涉你的感情。但是擎阳的事，我希望你还是慎重考虑下，清扬丫头毕竟是擎阳的亲生母亲。”厉霆寒眉宇间瞬间浮上不耐，但还是耐着性子端坐着，“爷爷，我不知道那个女人给您说了什么，让您这么坚定地帮她。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不想再多浪费时间和口舌讨论。不管我和擎阳的身份是否发生了变化，我最后一次表明态度：除了安柠和擎阳，其他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您，唯独和他们有关的事，任何人不能为我做主。”

“霆寒……”

老爷子眼神哀怨地看着他，“爷爷……说实话，爷爷之前还可以倚老卖老地命令你，但是现在爷爷生怕哪句话说重了让你不开心了，你带着我的乖曾孙一走了之，那爷爷就得不偿失了。但在清扬丫头这件事上，我希望你能站在爷爷的立场考虑下，爷爷到时候要怎么跟你江爷爷交代呢？我可以尊重你做出的任何决定，但爷爷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方案。让你不为难，让清扬满意，也让爷爷以后能有脸面去见江爷爷。”

对上老爷子近乎祈求的眼神，厉霆寒只觉心口一窒。

这么多年来，他何曾见过老爷子这般低声下气过？

纵然他一直都知道，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子是自己，但厉霆寒还是被老爷子此刻的态度震住了。

他不忍。

如果他还是老爷子的孙子，那他可以狠心地拒绝老爷子，但他现在不是了。

老爷子突然这样对他，也是因为他心里对他的身份有所改变了吧？

厉霆寒在心里苦笑了下。

果然，彼此都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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