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管有多辛苦也一定要挺过去，教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立了生前遗嘱，将自己名下的股份和财产全部无偿送给你，如今燕盛霸占了燕氏，能帮教官守住这份基业的人就只有你了……”

江暖眼睛发直地望着他，乌青的嘴唇忍不住颤抖。

“这是真的，徐律师那里有股份转让书，比燕盛手上的遗嘱更具有法律效力，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教官的合法继承人，教官的意外和燕盛脱不了干系，如果你在这时候做傻事，等同于把教官辛苦多年的基业白白送到了燕盛手上，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教官走的不安心……”

江暖颤着手捂住脸，心口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舒白看着她，知道她已经把心里那口劲儿缓过来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和她认识这么多年，比其他人更了解她的性子。

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接完视频的时候，其他人看到她笑，只当她信了视频里的人就是教官。

可他多懂她啊，从她挨着去抱每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道谢，反而像是在告别似的。

今晚幸好他留下来了，否则，他们明天恐怕又要失去一位好朋友了。

喝过粥后，江暖安安静静地躺下了，不过没有睡，睁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舒白今晚不打算走了，直接睡在客房，以便能及时应对突发情况。

窗外的雪下的越来越大了。

楼下，乔七点燃了一根烟，扭头看了眼后座上的江鹤鸣。

“都到这儿了，确定不上去看看她？”

“不去了，我这样的父亲，没脸见她。”江鹤鸣抹了把脸，嗓音沙哑地说：“治疗方案没有研究出来之前，我不会见她的，是我把她害成了这副模样，我不配当父亲……”

“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乔七舔舔嘴唇，吸了口烟。

“说到底，我们都是失败者，一个个在外面看似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呢，连儿女的命都护不住。”

江鹤鸣朝窗外看了一眼，低声说：“我托人在南边买了些上好的人参和灵芝，都是大补的好东西，放在后备箱了，你明天让夏野给她带去。”

“南边？你不会找了组织里的人吧？”

“你以为我到这时候还会相信他们吗？那个药我之前交给了莫寒星，最后为什么会用在小暖身上，一定是骁勇下了命令！他给我来这么一手，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不会放过他！”江鹤鸣攥紧双手，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乔七抽着烟嗤笑，“我们这辈子，不值啊……对不起妻子，更不能对儿女负责，像我们这样的人，早就应该遭报应了，可最后偏偏报应在儿女身上，老天爷真他妈的混蛋！”

“更混蛋的是我们，当了十几年被人宰割的蠢货，别人是什么，卸磨杀驴，我们就是那头驴！骁勇抓紧了咱们的软肋，把我们掌控的死死的，要我们生我们就生，要我们死，连最后一口气儿都别想喘！”江鹤鸣靠在座背上，慢悠悠地说：“这辈子是不可能赎罪了，下辈子吧，下辈子，不说做个好人，起码要当一个堂堂正正、不连累妻儿的男人！”

乔七笑了笑，看着手表说：“时间不早了，回吧？”

江鹤鸣摇头，“让我再看会儿吧，你没儿子了，可我还有女儿啊，不管这个女儿还认不认我，她都是我闺女。我自己研制出来的药，我知道发作起来的时候有多疼，偏偏又赶上这种时候……你的人不也去荒山找燕璟琛了吗？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没有，”乔七拧着眉摇头，“先是爆炸，后来又是枪击，紧接着又掉下了断崖，那种情况下，不可能活命的。”

江鹤鸣抹抹脸，强忍住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