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想想，如果燕璟琛真的来了，我和他正面交锋，或许反而是一件好事。你说，我当年怎么就偏偏把你丢给了他呢？”

江暖听不懂他的意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云衍像是在自言自语，目光突然变的迷离起来。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想留在组织里，所以那时候在得知燕璟琛的身份后，我比你更清楚，只要救了他，你就可以一辈子脱离组织。当你苦苦恳求我帮你离开的时候，我明明不想这么做的，可看着你泪湿的小脸，终究还是忍不住答应了……

小暖，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后悔，倘若那时候我能存着几分私心，是不是就不会把你弄丢了？”

“你应该很清楚，我不属于那个地方，如果没有我爸爸，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们有任何的交集。”江暖目色冷淡地看着他。

云衍勾起唇角苦笑，“是，我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我才会让你走，但是现在，我后悔了。”

江暖觉得自己现在跟云衍说话简直就是浪费口舌，她是没办法和一个情感已经完全偏执的人讲道理的。

云衍以前是什么样的性子，她不了解，但现在，他就是一个偏执狂，她丝毫都不怀疑，如果她胆敢说一句离开的话，他绝对会发狂。

于是她索性不说了，拿起筷子夹菜。

她现在吃不了辣的，四年来总是忙于工作，饮食不规律，把胃都熬坏了，吃不了太刺激的东西，只好让黛黛帮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将菜稍微涮了几下，除去辣味，然后再放进嘴中。

云衍看到她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辣。”

“现在不喜欢了。”江暖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云衍温言笑道：“变一变口味也好，我也不喜欢吃辣，小暖，你看，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以前喜欢的东西，现在不一定喜欢，就像以前喜欢的人，终有一天，也会变成过去。”

“你在说你自己吗？”江暖放下筷子，冷冷地迎上他的视线，“云衍，这样做人很有意思吗？你有才华有本事，青年才俊，喜欢你的女人多的是，你何必一心执着于过去？”

云衍对上她审视的目光，淡淡启唇，“喜欢我的女人再多，但她们终究不是你，小暖，以后不要对我说这么残忍的话，你可以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但我不能忘，因为我就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

江暖无奈了，被他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衍也不在意她什么心思，饶有耐心地帮她夹菜。

“多吃点饭，不要浪费粮食，你要知道，世界上还有很多地方的孩子都没有饭吃，小时候，我们都挨过饿的。”

江暖丝毫不想听他再提起小时候的事，当即拉开椅子站起来。

她打算直接上楼的，可云衍却面无表情地抓住了她的手。

“坐下把饭吃完。”

“我不饿。”

江暖拧着眉用力甩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把他的手甩开。

“那就让别人替你吃。”

云衍冷笑一声，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点开屏幕。

里面立刻弹出一段视频，应该是偷拍的，因为镜头很晃，不过江暖还是一眼认出被偷拍的对象就是顾小惜。

她不知道这视频是什么时候拍的，从画面上看，顾小惜拎着保温盒在路上走着，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

“云衍，你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想干什么？”江暖咬着牙问他。

才刚利用欣然把她引到这儿，如今又盯上了顾小惜，这人怎么这么卑劣。

云衍笑笑，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