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母亲若是清醒,只怕真的会去找宇文昭,她想弟弟都想得疯了,只怕让她付出再多也是肯的。可现在她在发烧。
“我们不去明州,不去浏州,也不走沧西。我们去安夏,去黑赫,去中原各处势力都顾不到的地方!”我凛冽地笑,手足一阵冷,一阵热。
“安夏不,不去安夏。”向来不发言的夕姑姑忽然说,声线已经颤抖。
对了,夕姑姑的丈夫,正是死于安夏。安夏的臣服,原只是十年前的事。此时大燕王室衰微,便是去了,只怕也不见得有好脸色瞧。说不准一时不对眼,将我们捆了送给哪方势力献功也未可知。
“那么,我们去黑赫!”我自语,心中已萌生了一种新的希望。
刘随擦着额上的汗,笑道:“不错,可以去黑赫。那里有我们的雅情公主啊!听说钦利可汗待大公主如珠似宝,好得不得了呢!”
雅情本是前皇后所出,出世不久便没了母亲,是母亲抱了来,在昭阳殿里养到了十六岁,方才为钦利可汗娶回。母亲原不舍得雅情嫁得这般远,想以宗室女代嫁,谁知二人无意在宫中见着一面,彼此倾心,便由不得母亲不应了。
因是远嫁,母亲请了旨,将长公主的嫁妆分例翻了倍,私下又出了不少贴己宝物送与雅情。雅情远嫁时哭得气噎声塞,跟母亲的感情自是没的说了,后来每每捎回书信来,都是思念父母弟妹之语。待得宫中变故迭生,她又派了贴身心腹来,询问目下状况,言语之间,便有中原如不顺遂,可请去黑赫安居之意。
以这样深厚的感情,若能到得黑赫,安身立命,自是不成问题。
颜远风见我们一致同意,犹豫了一下,道:“好,我们便去黑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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