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哥瞟了我一眼,继续说:医生说我血压低。
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下意识脱口而出:那咋办,吃点高血压的药?
话一出口,我猛然反应自己说了什么,立马顿住。
憋笑。
伟哥在同一时间冲我扬起巴掌。
唉哥哥哥,我后退几步直接笑出声儿来,好不容易变得严肃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脸上认真的表情破了功,对不起对不起,你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低血压了?
该吃吃该喝喝破事儿不往心里搁,该走走该留留往事一律不强求。
说的就是伟哥。
还能是什么原因,他坐沙发上瞪我,指着我的脸很是愤怒,你太不省心了你。
我撇撇嘴。
张嘴刚想说什么,伟哥立即给我比了个暂停的姿势,赶紧说道:你可别说了你,你还有话说呢?
不我说的是真实感受啊,我就是挺喜欢黎漾这个小孩儿的,多相处相处你也能喜欢的啊
还说!
我闭了嘴。
伟哥又瞪了我一会儿,才满面愁容地往后一靠,整个人呈液体状摊在沙发上,良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
我看着他。
你也三十了,老大不小的,我表弟27孩子都会跑了,我管不了你。
随便你吧,你上赶着当舔狗,咱也没办法,我只求你以后有什么大动作提前跟我说一声儿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
什么舔狗?
搞得我好像图黎漾什么似的。
尽管我心里一堆黑人问号,却依旧没问出口怕他真去搞点高血压的药吃。
伟哥自顾自地说着:不管怎样,你再怎么喜欢那小孩儿,也别太过了,咱得保持点距离实在不行你俩要去干点啥记得看看附近有没有狗仔也行啊。这回这种事,这小子到现在也没给你说法,你又觉得无所谓也懒得去问,保不齐他见了你这态度以后就天天跟你绑一块了
我听着他的分析,总觉得在他心中黎漾就是个魅惑人的狐妖,他自己是为国为民忠心耿耿的大臣。
而我就是那个贪恋狐妖美色日日不上朝的昏君
就这样吧,没什么可说的了,总提防着你们也挺累的,以后也别躲着我了,我不说什么了但你得答应我。
伟哥看我的眼神认真起来,要是你们俩有事儿,必须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我:
话都让他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只好点点头。
行。
唉。
当个甜甜水晶玫瑰王子可真累啊。
有了伟哥的理解,第二天我去片场之前还顺手从自动贩卖机那给黎漾带了罐热牛奶。
当着伟哥的面递给他时,他有些惊讶,随后欣然接受。
我刻意留意伟哥的面部表情。
日。
果然。
我就说他误会什么了!!!
他这奇怪的仿佛吃了屎似的脸色他把我当什么了?!
我是那种会搞黄色的人吗?!
我抬步就要去找伟哥。
不期然被揪住衣角,脚步一顿。
怎么了?我回头。
黎漾深深看了我一眼,面色有些奇怪,然后微微笑起来:姜哥怎么忽然给我带
他低头一看,这是牛奶?
哦,我眨眨眼,买多了。
我早就发现了,有时候拍摄我跟他站得很近,总能听到他做动时身上会响,一开始还以为是他身上带了什么吊坠,可后来才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什么能出声的东西,而那咯咯的声音大概是骨头响。
可能是缺钙。
现在年轻人营养过剩,都二十多岁了还在长个,不像我,十八岁一过就没再往上蹿过。
黎漾站直了都快跟我一样高了,再长几年,只怕得超过我。
据我观察,都冬至了他还穿着秋天的衣服明显对季节的概念模糊不清,就别说其他了。
他一个人在外边,远离父母家人,再被经纪人扔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影视城里。
哪儿能照顾好自己。
小可怜儿。
而黎漾并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动,怀疑地看着我,半晌犹豫着勉强接受我的说辞,谢谢姜哥。
没事儿。我说。
他松开手,我风衣的衣角被他放开,从他指尖处滑过,垂在空中。
黑色的风衣布料将他细瘦的手衬得有些苍白。
我随意瞥了一眼,收回目光时眼前又浮现了这一幕。
左右晃了晃头,我抬步走开
欸。
我刚要去干什么来着???
真是老了。我小声说。
姜老师!可以来化妆啦!
场务小姑娘从远处喊了一声,我赶紧应声,已经收回的脚步再度迈出,转了个弯往化妆间走去。
Lisa不是《杀青》中为我饰演角色化妆的化妆师我认为将她拎到剧组来专门为我化妆有些别扭。
虽然现在耍大牌的明星不少,拖家带口进剧组的演员更是数不胜数,甚至快成了常态,可我并不喜欢这样。
但我却是有这个特权的。
换句话说,只要实力、投资中任何一个达到一定地步,就都会有特权。
但我这个人是比较随和的。
赫。
我凉凉地瞥了边上的梁川柏一眼。
很想问问我的私人化妆间为什么会有外人进来。
他此时已经换好衣服准备随时上场了,正坐在我隔壁的镜子前翘着二郎腿打量我。
透过镜子,我看到场务小姑娘退出去关上了门。
我这才冷冷道:你怎么在这?
梁川柏一默,轻蹙眉头,斟酌着开口:你还有没有不舒服?感冒严不严重?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很不耐烦地打断他。
他这机关枪似的哒哒哒一连串问下来我根本就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烦躁。
你没事就好。他短暂怔愣后忽然低声探究道:你和黎漾?
我噌地站起来。
歪着头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