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绦恨恨地说:“止格可知道王黼这厮?”
王黼这人林冲听宗泽说过,大宋朝堂新近冒起的实权派人物,官拜特进、少宰,与太师蔡京在政见上多有不和。王黼为人生的一表人才,目睛如金,有辩才,却不学无术,但多智慧而善权佞,跟喜欢酒色而胸无大志的高俅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实在是蔡京的头号敌手。
林冲口中说:“小弟当然知道王黼,不过王黼新近上位,跟蔡太师的厚重根基比起来,那是萤火虫与皓月争辉,不值一哂,约之兄多虑了罢。”
“原本那王黼自不量力与家父为敌,不足堪忧,无奈我蔡家家门不幸,出了蔡攸这个混蛋,竟然跟外人勾结一气,与家父为敌!”蔡绦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看那样子,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蔡攸才解恨。
林冲的一张嘴差点能容下一颗鹅蛋,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儿?
“约之兄交浅言深,那是看得起林冲,今日之事,我定不会走露出去半句,否则必死无葬身之地!”林冲胸脯拍的嗵嗵响,既然人家都把这么隐秘的事儿说给咱听了,咱也不能不表示一下,赌咒纺么,那还不是家常便饭。
蔡绦见林冲表明心迹,略微放心“王黼老匹夫早些年家父复相位时还曾帮助过他,哪知这厮竟然是养不熟的奴才,先结交郑居中与家父为敌,后认所谓隐相的梁师成为父,无耻之极,平日横行跋扈目无法纪。家父为太师后,为国为民做了不知道多少好事儿,无奈朝廷奸党横行,攻讦家父的人不少,这厮也每每在家父提出治国方略的时候反对,沽名钓誉,竟然蒙蔽了不少将官,更可气的,还有人称他为贤相!”
“这些都不算什么,身居高位自然有许多政敌,家父从不放弃为国为民的大策略,与这帮奸佞之徒斗了几十年,却老而弥坚从不气馁,无奈我那个混蛋哥哥,为了荣华富贵竟然卖父求荣,仗着官家器重,竟然在背后大说家父的坏话!”蔡绦越说越怒,到了最后竟然双目中飙出泪水,吭哧说:“这样不忠不义的混蛋,真叫人恨不得扒皮抽筋才算!”
林冲听得一肚子的不以为然。你老哥真是脸皮厚,历史书上评价为奸臣的蔡京,竟然被你舌灿莲花说成了大忠臣,真真是那个,嘿,不要鼻子。
脸上一副凄凄然的表情,林冲作扼腕长叹状:“唉,约之兄当真是家门不幸啊,只是我不明白,约之兄为何找上了我?好像我跟这些事儿关系不大吧,就算想要出力,有劲也使不出呢。”
这才是林冲心里真正想知道的,蔡绦明显跟他老爹穿一条裤子,这一个正一品的当朝太师,一个从七品的武德郎、禁军小教头,这根本八杆子打不着嘛,为何蔡绦会直接找上来,还跟自己先打架再结交,这背后,难不成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