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怀瑾瞳孔一缩。这太突然了,脸颊被砸到,他险些喘不上气。起先是痛,随后变作一阵火辣辣的——更痛了。唐德光是打他,还不解气。他养尊处优快二十年,这会儿用上最粗鄙的手段,拳打脚踢,口中骂:“你这畜生——!”
谢玲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闻讯赶来,错愕:“老唐!你发什么疯!”
她上前,要拉开唐德。这时候,唐怀瑾脸颊开始红肿,身上各处也有暗痛。在唐德第一拳落下后,唐怀瑾便捏紧拳头,一再告诫:不要反击,不要反击!
他这样忍辱负重,是为了唐家亿万家产!
不要反击!
他见谢玲拉开唐德。夫妻二人剑拔弩张,谢玲:“你疯了!怎么上来就打人!”
唐德喘着粗气,问:“怀瑜呢?”
谢玲更加惊怒:“你还想打怀瑜不成?”
唐怀瑾:“……”
唐德:“……”他厌恶地看一眼面前青年,心里知道,大约是对方给妻子又灌了许多迷魂汤。凌晨下飞机时,他看到手机上有一通未接电话,是女儿打来。那个时候,唐德犹豫许久,想要回拨,觉得是不是妻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看看时间,最终还是放弃,觉得怀瑜打电话是凌晨刚过,自己下飞机却是两点多——当时机场上空云层密闭,于是飞机盘旋许久,延点许多。
唐德想,怀瑜当时打电话,现在没准已经睡了。
他迟疑,给女儿发了条信息。奈何唐怀瑜改起论文,手机被放在一边,没有看到。后来睡着,再被谢玲拍去床上,整个过程里,都没见到手机。
而唐德。女儿久久不回信,他一面觉得,太正常了,深更半夜,怀瑜要睡。一面又想,可怀瑜那么晚给自己打电话,万一出了事——
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样的心情交织着,他赶来妻女住处,见唐怀瑾开门。对方的一句句谎话,与警方的结论交织在一起。唐德满心愤懑,才有了开门时的一幕。
这会儿,他说:“怎么会!怀瑜还好吗?这畜生,”他微微眯起眼睛,转眼又成了“体面人”,可唐怀瑾脸上火辣辣的,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唐德就会再打一拳上来,“玲玲,你不知道。警方已经出了结果,是他和池铭!”
谢玲尖叫:“我知道!”
唐德一惊:“……你知道什么?”狐疑地看看妻子、再看看唐怀瑾。哦,唐怀瑾那样会巧言令色,自己先前也被他骗到。唐德深呼吸,试图好好与妻子讲述,“玲玲,你听我说——”
“你也要听怀瑾说!”谢玲怒道。她像是一头母狮,捍卫着自己的孩子。此情此景,恰似一个月前的夜晚,她见到衣衫不整、昏睡在床的女儿,“唐德,你少发疯!”
唐德愤慨。好,谢玲完全被唐怀瑾的迷魂汤灌晕了。这会儿还没到八点,怀瑜却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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