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在公司的职务,钟奕也成了个“专业投资者”。他握有一份标准答案,在很多人眼里,是可以高枕无忧。可钟奕同样明白,上辈子成功的事,到这一世,在外力介入下,会产生颇多连锁反应。
他观望许久,谨慎挑选,除去那些已知的、在未来大获成功的项目外,也将注意力放在一些其他默默无闻、在上一世,因资金链断裂而被迫结束的项目上。
时至今日,他重生近六年。大一刚开学时,军训结束,他曾在一个咖啡馆里记下很多零碎想法。那张纸早已不在,但彼时钟奕心中滚过的千般念头,都被他牢记于心。
他想着未来“应该”发生的事:池家老爷子病故、池北杨莫名病倒——在女人床上,以一种很难堪的方式。
丛竹在换届后站错队,坚持了两年,终究被政敌打压。
于是在某天清晨,盥洗室里,钟奕有意无意,对池珺说:“舅舅又升迁了吧?”
池珺挤牙膏的手顿了顿,侧头看钟奕。
他问:“你有什么建议吗?”
钟奕:“……”他失笑,“之前过年的时候,咱们去丛老先生那里拜年——”
池珺“唔”了声,继续将牙膏挤好。电动牙刷“嗡嗡嗡”地响,钟奕的声音在他耳边。
钟奕:“我听舅舅的意思,他好像和一位王书记走得很近?”
池珺停下牙刷,问:“那位王书记有什么问题吗?”
钟奕含蓄地:“我听说了一些事。”
池珺一顿,说:“……要说服舅舅,只是‘听说’,还不太够。”
钟奕看着他,想:你还是这样相信我。
他心里一片柔软。这段时间,公司一切顺利,唐家的事也暂时停歇。唐怀瑾在美国,陷入了面试、投简历的循环。谢玲安生了,被唐德那群朋友的夫人拉着打牌,席间多闲谈,不免说到唐怀瑾。谢玲有苦说不出——
这是别人的事。
对钟奕,他只是觉得,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时候,池珺时常会陷入一点思索模样。他原本想直接问,但有点直觉在,还是停了下来。
总觉得,池珺是想……给自己什么惊喜?
钟奕带着点期待,静观其变。
他回答:“我会继续了解。”上辈子,他和好友一起,为了丛竹的问题焦头烂额了很长时间,当然也知道更多“王书记”背后的利益链条、所作所为。到现在,不过是提前挖出。从结果逆推,能轻易看到许多别人眼下还看不到的情况。
这事只能钟奕来办。
池珺漱口,转头亲亲他,说:“辛苦了。”停一停,主动道,“和姑姑那边,还是我来吧?”
到四五月才签合同,言下之意,就是整个三月,都要在谈判桌上度过。没什么困难、简单之分,只是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