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皱眉,弦玥将冰冷的视线投向窗外。“我只是要北棠转告莫离,我打算在喀特峡谷盖一座府祉居住。不过我身边的人多,房子不免需要得大了些。所以问他愿不愿意多派些人手在喀特峡谷帮我守着。我可不想看到一些跳梁小丑在家门口出现。”
以北棠的能力定然能够明白弦玥信中的意思。虽然凤凰的目标是白虎,但若说没动过青丘的心思只怕谁也不信。而今青丘正处于经济和民生的复苏期。如非必要,弦玥不会让青丘裹到这淌浑水之中。因此适当的威慑对于莫离来说是必要的,也可以借此转移凤凰的视线。
其实莫离对北狼也不是没有企图的。如果不提前将事情的原委说透,一旦弦玥将北狼或是凤凰弄出什么动静,只怕他会忍不住出手。到那时一个弄不好就又是场大陆之战。远在都城的国君徽生也不可能放过莫离……而弦玥制衡各大种族的努力也会彻底化为乌有。
与莫离的书信往来并不是第一次。自打将专用的指刀交给他做为与弦玥联系的信物以后,几乎每半月便有一封书信传来。有时是详实的施政报告和征求意见的信函,有时不过是寥寥几句生活琐事。莫离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惦念和哀伤就像密密封在瓮中的沉酒。离得近了,便有丝丝缕缕的难言滋味自鼻端沁入心头。
谈不上感动,只是渐渐的习惯了。就像在弦玥任务失败时接受的处罚一般。从窜烧入骨的灼痛,到习惯后如蚊叮虫咬般漠然。想来弦玥会有如此反应,应该是不像以往那样在意他了。或许弦玥习惯的只是澜渊坚持要将信件念给自己听的悦耳声音,因此才会偶尔像个真正的九皇子一般为莫离的困惑提上几点建议。其实弦玥不关心自己的心理变化,也弄不懂为什么澜渊会帮莫离。但他却知道,无论自己提出的办法看起来有多匪夷所思都不折不扣的在青丘施行着。所以才会写这封信吧。不希望他做出会给自己制造麻烦的决定,也不愿将他包含在自己的计算之内。
沉吟间,澜渊熟悉的体温自身侧传来。“赤家那边递过来消息,凤王那有可能有所异动。以我们与凤王的接触,他并不像是任人宰割的主,想必他又在谋划什么。”
“该死!”弦玥忍不住皱眉。“跟赤家的人说,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将凤王一丝一毫的行踪最快速度禀报我。”
尽管有些讽刺,但如今离诺在朝堂之上最大的倚仗正是这个给了他太子名号却又任由他被太后当成筹码的凤王。只要他顶着凤凰太子的名头一天,许多争权夺势的肮脏事做起来都会方便许多。甚至这次从北狼脱逃的借口用得也是忧心叔父病体,故此太子离诺愿冒万死以全侍奉叔父于床前之心。若是凤王又做出什么异动,这番心思可就白费了。没有一定的时间缓冲和准备,神仙也无法让离诺在强敌环视下稳稳的做上凤凰国的王位。
“已经交待下去了。穷天将阁内最好的医者暗卫也随赤家去了凤凰,希望可以多拖些时日吧。”澜渊淡淡的说道。“只不过赤媚的信中提到,凤凰的太后以质子擅自离开会给凤凰带来战祸为名,强行将太子归国的消息压了下来。同时明目张胆的开始大肆备战。”
“能将离诺尴尬的质子身份利用到这个地步,凤凰的太后实在是个人才!”弦玥轻叹。虽说将离诺带离北狼时并不知道凤凰的布局,但到底也算对她计划的一种破坏。而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反应,换做是弦玥也无法做得更好了。
“先把你的赞赏收起来。”澜渊肃然道。“凤凰的太子进入凤凰国境内不足一月,已经遭遇到十七次各种类型的暗杀。有四次险些成功。”
“赤家的人到底在干什么?”弦玥狠狠的咬牙,将突然汹涌的狠戾杀意压回胸口后,方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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