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宿:回去?那你有回去的计划了吗?
傅星沉:我肯定是被你们这边的人召唤来的,怎么知道回去的办法。
叶宿眉心一抽,冷静地看了眼傅星沉,怀疑他们之间不仅隔着十二年,还隔了一个次元。
你以为你在玩美少女游戏吗?挥挥魔法棒就让人穿越时空?
傅星沉在叶宿旁边的沙发坐下。
那我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穿越,为什么偏偏就到了这一年?说不定就有人故意捣乱。
谁知道那个捣乱的人是不是你呢。
叶宿读得懂他的眼神,和傅星沉公布婚讯的时候,给他递这种眼神的人多了去了。
你是怎么勾上傅总的?
你是不是给他下药了?还是自荐枕席?
就算信息素明显表示他是个未标记的Omega,这种下流的揣测也从未停止过。
他关注的是傅星沉本身。
除了工作场合,叶宿就没见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过。
一般来说,一个人的性格基本上是在十八岁前后定下来的,父母、朋友、师长这类角色对人的影响也大多止步于此,除非在之后生活中遭逢巨变。
这个年纪,大多人已经有了一套自己处世为人的原则,性子或活泼或老成,对事情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他们会对赞同自己的人感到亲近,会反驳与自己意见不合的人。
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
傅星沉二十五岁时和他结婚,那时候已经是不苟言笑、浑身冷气的模样。更别往前提,手段狠厉、一个眼神就能吓哭Omega的传闻早在他刚进公司就飘出来了。
因此此时他饶有兴味,为什么一个人的性格在短短一两年内能天差地别呢?
他纠正傅星沉话里的漏洞:你这个判断有点片面,你现在在这个时空,那这个时空的傅星沉呢?他有没有可能去你那个时空了?反过来想,也有可能是你那个时空的人在故意捣乱,把三十岁的你召唤去了以前。
话音刚落他就闻到了傅星沉的信息素,温柔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海水涨上沙滩,沙砾散发出阳光烘烤的味道。
十七八岁的年纪,不能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很正常,大概傅星沉本人都没意识到,叶宿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点,目光落在窗外的电线杆上。
傅星沉被他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
为什么这么玄乎的事,他还能说得这么有根有据的?
真是牙尖嘴利、胡搅蛮缠。
那我们离婚。
离婚?叶宿没什么情绪地勾了勾嘴角。
对傅星沉的兴趣一下子淡了。
天真两个字简直就要从他嘴边蹦出来。
他与傅星沉,对外说是为爱结婚,实则是两个集团的联姻。叶家能发展到现今地步靠的是和傅家的盘根错节,而傅星沉能在董事会获得这么高的支持率靠的是和叶宿稳定和谐的婚姻。
一旦他们离婚,两个集团,乃至旗下员工、商铺都要受到不小影响。
然而这些都是不能摆到明面上说的事,和这个十八岁的傅星沉也多说无益。
他看了眼挂钟,朝次卧走去,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再说吧。
哎!傅星沉拦住他,这么重要的事说到凌晨三点也不晚,现在我不认识你,你也不熟悉我的,我们之间就是名存实亡啊。
难道你能和一个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生活在一起吗?
叶宿原本步伐坚定,听了这话转过身盯了他好半晌。
傅星沉以为自己说动他了,没想到叶宿一点头,说:你说得对,先休息吧。
说完绕过他走了。
第二天仍是个好天,晨露打湿的柏油路在日光熹微时就被烘干了,虽然有太阳,但温度不是很高。
叶宿早上起来称了称体重,发现实际数字比预期值小一点,于是早饭多喝了一碗粥。
结婚后他一直没有工作,不是他不想,而是家里人和傅星沉的反对。
叶宿的父母是典型夫妻,父亲主外,母亲主内,从小给他的教育就是,Omega不需要工作,只要能和Alpha生下健康活泼的孩子,再照顾好孩子就行了。
但奇怪的是,傅星沉居然也会用Omega娇弱,不适合外出工作的理由不让他出去工作。
在两家人的齐齐阻拦下,叶宿根本不可能找到称心合意的工作,之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别人给傅星沉的评价是心狠手辣,可他接过公司后,裁掉那些在公司浑水摸鱼的亲戚,大胆启用新人,亲自操手业内都不看好的项目,将傅氏带到了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眼光独到,雷厉风行,高瞻远瞩。
这样的人竟然会对Omega有这种偏见?
比起Alpha和Beta,Omega在社会中主要承担着生育和照顾家庭的责任,体力和各方面能力稍逊于前两者,但这也不代表Omega连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
又不是摔一下就破的花瓶,怎么就成易碎品了。
傅星沉下楼时刚好是午饭的点,他睡懵了,在楼梯上远远看见叶宿端正吃饭的背影才想起来自己突然多了个配偶。
他嘴上不饶人,正要出言刺他两句,就瞧见人颈后腺体上的几枚牙印,还有颈侧令人不忍直视的吻痕。
傅星沉默默闭上了嘴。
他生理课学得不好,但也知道Omega腺体上的这种牙印是Alpha故意留下,圈占领地宣誓主权用的。
他还嘲笑过别人这种野兽般的行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干这种事。
对自己感到羞耻的傅星沉让叶宿吃完了一顿安静的午饭,甚至一度让他以为十八岁的傅星沉只是自己昨天做的一个梦。
这个怀疑在饭后很快被傅星沉本人打破了。
你怎么才愿意和我离婚?
他话一出,餐厅里的佣人纷纷一顿,小眼神飞似的飘了起来,倒是齐叔还是一脸和蔼的看着他们。
叶宿抿了抿唇,来书房。
书房很大,是他们两个人共用的。进门时一张红木桌,桌子背后是高大的落地窗,楼下对着别墅的后花园,栽着些当季的花草,一个人工湖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木后。
房间靠南有三列书架,上面摆放着的书籍种类很杂,从经济金融到信息素研究,从商贸管理到教育心理,有新有旧,让人无法判断房间主人究竟主修哪项。
傅星沉工作很忙,办公室就是他的家。
在家时也总是待在书房里,叶宿有时候也会在房间里看书,他们相处时间少得可怜,一般这段时间就是他们相处最和谐的时候。
其他不和谐的时间都在床上。
叶宿在书架边的沙发上坐下,发现发情期前看的书还没收起来。
傅星沉看他在家里如鱼得水的样子,觉得十分扎眼,率先开口占据主导权:说吧,你要钱还是要别的东西,只要我能办到一定满足你,只要你愿意和我离婚。
是吗。叶宿笑了下,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我昨晚不是说了,我们没有感情基础,他估计把自己肚里所有感情知识都搬出来了,说的头头是道,这段婚姻是没有灵魂的,就是一座坟墓!
没想到十八岁的傅星沉这么可爱......他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叶宿说:我不觉得是坟墓,我很爱你。
傅星沉默了,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一点。
他端着一张严肃的脸,说:你不爱我,你爱的是另一个我,他指了指桌上的财经报,那个和你结婚的我,但现在我们都不认识,你不能把我们俩当成一个人。
叶宿把抱枕抱在怀里,表情失落,因为身材瘦削而显得有些可怜,没关系,我爱的就是傅星沉,就算你不是你了,我也愿意继续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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