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他主动问起,江有容自然是老实回答,我是没有晗元神剑的,就算有,交出去是死,不交也是死,我担忧他出去后会找江小甜要神剑,我就骗他说,神剑在昆仑墟外,我没带进来,我可以告诉他在哪他话音一顿,嘴角弧度多了几分冰冷,然后我让他近前,借机杀了他。我想去找你的,可惜,最后那口气没撑到找到你。
找到我要做什么?顾云栈鼻根一酸,声音低哑。
江有容摇头,那时还不清楚,只是想救阿聆,因为阿聆在我心里很重要,就算会死,我也想进去救阿聆。他捏了捏顾云栈指尖,仰头望着他笑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在阿聆身边待了太久,再不知道我就是傻子了。
顾云栈没有说话,他低头垂眸,避开了江有容的目光。
江有容想了下,又道:我没想到阿聆也会回来。我和江钰同归于尽后再醒来就成了一个婴儿,就在无霜宫山脚下的城镇,是一个商户外室所生的私生子,那时我身边都是普通人,我也还小,就是想去找你也没办法。
等我长大了些,终于打听到你的消息时听说你为了修复昆仑玉已经死了好几年,这一世竟会同前世完全不一样。我不信你会死,便想方设法上无霜宫,原本是想找沈宫主探听消息,结果消息没打探后,先碰上了阿聆。说到此处,江有容笑容里满是庆幸,能重新遇上阿聆,是我这两辈子最大的幸事。我以为你对前世并不知情,也不打算告诉你我就是江有容,但跟阿聆相处久了,我总觉得阿聆有些奇怪
所以,你故意写了那么多字,故意放在桌上那么显眼的地方,也是故意引我看,还装作若无其事跟我下山?
江有容干笑道:就算阿聆没有设计让我自报身份,我也迟早会跟阿聆说的,只是怕你太恨我,不愿意跟我见面,也不愿意理我。
就算杀他骗他是为了让他假死离开锁阳仙城,不告诉他真实身份是怕他并不是那个被他骗过顾云栈,可是说到底,还是江有容先骗了顾云栈。
要是没有那些字做试探,顾云栈也不会带他重回锁阳仙城,以自残的方式逼他自己说出真相。
江有容见他不说话,便握紧他的手道:阿聆也很聪明,只是阿聆,下次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直接问我便是,不准再伤害自己。
与你何干。顾云栈道。
江有容当做没听到,笑了笑,感叹道:八岁那年,我打听到锁阳仙城的消息时,知道自己的身体被别人占了,阿聆也去了玄天宗,成了慕容师祖的徒弟,我也替阿聆开心。我就在想,那个占了我身体的人比我能耐多了,那锁阳仙城也不需要我了,江有容这个身份就随他去了,从那之后,我只是顾容,一个干干净净的顾容。
只是很快,他听到有人说起顾云栈以魂命献祭昆仑玉,身消命陨之时,他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还是回到了修真界,爬上了万丈高的皑皑雪山,朝无霜宫走去。
那天没有下雪,他也冻得四肢僵硬,像是灌了铅似的,麻木地往山上爬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他要找到沈清宵,要问清楚顾云栈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幸亏他运气好,被出门归来的沈棠看见了,当真带到无霜宫里。
你为什么叫顾容?顾云栈抿了抿唇,耳尖有些发烫。
我那个便宜爹不让我随他姓,正房夫人也不愿意接纳我这个私生子,所以我只能自己想个名字了。
顾云栈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哪句话是真的?
江有容在他的凝视下,终于改了口,我便宜娘姓顾。
哼。顾云栈撇开脸。
但江有容想这个名字时是真的在想顾云栈的,他那时还是个婴儿,自然没办法自己决定自己的名字,却在听到这个姓时立马想到了顾云栈。
他活了两辈子,在数十年的人生里,最后记得最清楚的,竟就是这三个字顾云栈。
我大概都说清楚了,阿聆,你还想知道什么?江有容问,你可不能跟我划清界限,我不想离开你身边。
顾云栈一怔,他实在是没什么要问的了,若真的有,那便是
顾云栈看着自己仍被紧握的手,又使劲挣了挣,松手。
江有容故作可怜道:不行,阿聆还不懂我的心意吗?
顾云栈耳尖窜上一缕红晕,已不知是第几次警告,松手!
江有容想了下,忽而笑道:阿聆好一招以退为进,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就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了,我还不知道那次我死之后阿聆怎么样了。
顾云栈听到死字顿时皱了眉,抿了抿唇道:我不想说。
那我也不想松手。江有容道:师父,徒儿一辈子都不想松开你的手,你也不要推开徒儿好不好?
这话说的顾云栈脸上爬上两抹诡异的红晕,闭嘴!
江有容勾起坏笑,可是徒儿不想闭嘴,除非师父帮徒儿闭嘴。
什么顾云栈只觉他是胡说八道,可话还未说完,就见江有容站起来,那张向来能说会道的嘴一下对准他的,顾云栈吓得瞪大眼睛。
江有容退开些许,道:师父可以这样帮徒儿闭嘴。
顾云栈脸颊红透,斥道:顾容!
江有容立马正了脸色,师父。
顾云栈这才成功挣开他的手,下意识想擦嘴,只是当着江有容有如实质的炙热目光,他那只手愣是没靠近唇边,他气得发抖,滚开!
阿聆。江有容的语气还算温和,他看了看房门,那双深沉的眼睛眸色似是更重了几分,我想了很久,今日怕是不能听你的话滚开了。
顾云栈发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古怪,就像是盯着到嘴的食物似的,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做什么?
江有容弯下腰,朝他的脸一点点靠近,嘴角勾起狡黠的笑,知我者,唯师父一人。师父,阿聆,你应该知道我为何会留在你身边吧?
我不知道。顾云栈嘴硬道。
他的脊背已经抵在了身后的红木桌子上,他并非没有退路,只是身体僵硬的不知道要不要逃。
那我来告诉师父。
江有容与他几乎脸贴着脸,气息纠缠,顾云栈紧张得注意力全落到他的唇上,只见他的唇瓣一开一合,那蛊惑般的话语也在他耳边响起。
因为江有容喜欢顾云栈,顾容喜欢师父。
顾云栈瞪大眼睛,唔!
狂热的吻落到唇上,并非是方才的蜻蜓点水般,江有容堵上顾云栈的唇后便开始了凶狠的掠夺,似是将隐忍了两辈子的情意都用在此处。
顾云栈神情恍惚躺在床上,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耗尽,而罪魁祸首正一脸满足地站在床边穿衣服,他咬了咬唇,终于回想起来有哪里不对。
他还没说过答应!
阿聆在想什么?
一不留神泛红微肿的唇上又被人亲了下,顾云栈眼角的泪痕未散,晕开一抹暧昧的红晕。
江有容又亲了亲他眼角,还好吗?
顾云栈瞪他一眼,这回嗓音是真的相当沙哑,滚!
江有容俯身抱着他亲了又亲,笑道:阿聆不乖了,不过这样也好,师父是该有些威严,徒儿很喜欢。
顾云栈一听到那句喜欢,脸颊瞬间泛红,只是心下还有一股不清楚原因的无名火,让他在被折腾得筋疲力竭时还能用力的踹出一脚。
下一刻,屋中响起沉闷地扑通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落地。
翌日,天一亮,江有容便背着顾云栈回玄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