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夫子可有子嗣?”
“老夫孤身一人。”童养媳排除,啊,是了,我眉飞色舞地回了一句:“夫子可觉得我冰明聪明,娇憨可爱,想收为义女?”心里埋怨了一句,不就是怕没个收尸的吗,傍上了太子还不得厚葬啊。
“义女老夫怕没那个福份,倒是老夫一身所学想传了给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一身所学?”我怀疑的眼神看了看他。“文能安国?武能定邦?”
“纵不能,亦不远矣。”
我更怀疑了,平日里也就见那几笔字还可以,我没说他欺世盗名就不错了,还吹上了。“那夫子能容我见识一下么?”
老头走近床边,也不知道按了哪里一下,床左侧开了一道门,带我走了进去。或者说,带我走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未知的世界。按理说我爹是当朝国舅,藏书就够丰富的了,我有时会去找几本来读,但是因为不敢太猖狂,看得很不过瘾。但是这里我才真正的见到了个人藏书的不凡,比之现代图书馆亦不逊色。天文地理军事兵法,棋谱音谱,各种字帖等等,我哑然了。对于我这样极需要了解这个环境,为了给自己筹划一个好的安身立命场所的人,这里无疑有我想要的东西。
老头看了我的神色很满意,拍拍我的肩:“跟我来。”
从书房出去是一个小院,老头嘱我立在廊下不要动,自己走到院中从腰里掣出一把剑对我说要我好好看着。
多年后我还记得那一晚,月光轻轻洒了下来,假山上的水沽沽地淌着,师傅看了我一眼,我很少叫他师傅,一直叫老头,但是那时师傅看我的眼神太复杂,意味深长。师傅动了,是身动是神动,剑一舞开,我就觉得紧张得喘不过气来,那月光有些清冷了,那水好象也不流了,我只觉得狠厉,真的,狠厉的冷,只是舞剑,我却看到了那一招一式是怎样划开人的喉咙割下人的头颅。
师傅停下来后,静静地不动,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师傅心里的痛,那剑法是杀戮的剑法,是发泄的剑法,却又是复仇的剑法。
我定定地走了过去,拉住了师傅的手,摸着那手上厚厚的老茧,再抬起头,不知道不觉中泪流满面,我一无所知,只是说了句:“师傅,我懂,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