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师于是站起身,朝着所有人拍拍手,说:那么,大家整理一下东西,我们要准备离开了。
季蔷低着头,开始收拾包和围巾。
岑若也就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离开时,其他人要么有人接送,要么打到了出租车。唯独季蔷的助理被堵在路上,还要再等一会儿。
季蔷穿着白衬衫和百褶裙,脸上戴着口罩,遮住了所有表情。
夜风有些冷,岑若看着季蔷低头玩手机的样子,忽然觉得季蔷是有距离感的。
季蔷是爱豆,是富二代。她本来就跟岑若有距离。但季蔷一直热情地朝岑若飞奔,那种距离感就被消弭掉了。
可当季蔷的目光不再放到她身上的时候,那种距离感又自然而然出现了。
岑若脱下晚礼服外的宽大毛衣,罩在季蔷脑袋上,说:风很大,别感冒了。
季蔷嘟嘟囔囔地说:没有呀,我年轻。你穿成这样,你才容易感冒呢。
但即便这么说着,季蔷却没有推拒。
岑若顿了一下,说:我才二十五岁,老么?
配十九岁的靓丽少女,或许是有些老了。
差了足足半轮。
岑若忽然有些懊恼,懊恼自己生得太早了。
季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傻乎乎地笑着。
她把手臂笼在袖子里,然后甩着两只宽大的袖子,不停地拍手。
季蔷说:现在,这件毛衣上有你的味道。好香啊。
岑若一愣。
季蔷说:岑若,你对我真好!
季蔷笑起来很好看,就像是春夏秋冬每个季节的阳光。
岑若被她笑得有些不能自已,于是抱住了季蔷。
岑若说:你最近几天都没有工作,对吧。
季蔷说:嗯。
岑若说:你上次离开,只带走了傻白甜。你的衣服和牙刷还在我家里。
季蔷说:嗯。
岑若说:你刚刚偷偷摸过别的猫,不能回去见傻白甜,对吧。
这一次,季蔷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岑若惴惴不安的时候,季蔷忽然说:其实我没有要节食。这个大排档的饭菜不好吃,比不上你做的。我不喜欢吃。
岑若知道自己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也知道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燥热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以为,季蔷也是那个意思。
要不要去我家
但我还在生气,一顿饭收买不了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交叠在一起,显得有些尴尬。
不只是一顿饭
岑若的心有些抽痛。
不远处响起车声和喇叭声,季蔷推开岑若,对岑若说:我助理来啦,我要走了。我会努力工作的,你也是。
季蔷戴着口罩,因此只能露出一双弯弯的眉眼。
那眼睛里依旧充满着明媚而快乐的笑意,岑若看了却觉得很难过。
季蔷看着岑若,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
季蔷说:那,下次再见咯。
岑若想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但季蔷已经上了车。
助理从车窗里看了她一眼,表情很是戒备。
岑若在路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去开车。
她觉得有点冷,但又觉得有些暖。
.
许安笙情况特殊,需要守在医院里。
因为出了那次意外,所以医生不建议近期内转到国外,以免造成一些不可预料的后果。
许安笙竟然有微微地松一口气。她不能出国,如果陈行止真的转院到美国,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偷渡吗?
许安笙日夜陪在陈行止身边,就连工作也都是压缩在陈行止睡着的时候进行的。
许安笙对陈行止很温柔,温柔之外,又多了一些慈祥与包容。
她现在就是把陈行止当作小孩子看待的。
护士打趣,说:许女士,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像陈女士的妈妈。
许安笙愣了一下,竟然没有生气。
她笑了笑,说:那我们俩的辈分可太乱了。
她已经不再试图去准确定位她们的关系了。
这么多年,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又哪里能说得清到底把彼此当什么来看待呢?
晚辈、恋人,甚至长辈都好。
许安笙愿意把陈行止当小孩子疼,也愿意为陈行止生一个孩子。
岑若便担当起在外活动的重任。
找钱、活动关系、联系看中的设计师忙得脚不沾地。
岑若听许安笙说,季蔷时而去医院里看望陈行止。但她在医院里落脚少,几乎一次都没有看到过。
想到季蔷上车之前说的那句下次再见,岑若对许安笙说:下次如果在医院里看见季蔷,记得微信通知我。我要是有时间,就赶过去。
许安笙苍白着、疲惫着,却充实着。
她探究地看着季蔷,说:你打算和好了?
岑若愣了愣,说: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是我打算和好了?
许安笙说:囡囡看起来不像是会生气的样子。如果你们两个人还在冷战,那一定是你钻牛角尖了。
听见许安笙这么说,岑若有些无奈。她说:那是你没惹她生气过。她生气起来,很
岑若思索了一下,选定了一个词:很认真的。
认真。对,就是这个词。
许安笙说:所以呢?
岑若深吸一口气,说:所以,我要追她。
许安笙露出些许吃惊的表情。
岑若说:总之,看到季蔷过来,你就微信我,可以做到吧?
许安笙笑了一下,说:为了你的终生幸福,我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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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岑若接到了许安笙的微信消息。
许:【囡囡过来了,没有父母,没有助理,就她一个人。】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岑若正在被可能的合作伙伴百般刁难。她努力小心地陪笑,心里却在骂街。
手机响了一下之后,岑若的心却忽然放晴了。
第49章幼稚的浪漫
岑若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这种看到有关某个人的消息就变得满心欢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