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杭把手里的盘子放下,回转身来轻轻叫了她的名字:林厌
嗯?
她顺着话音抬头,在初夏有虫鸣的夜晚,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一个温柔饱含爱意的吻就落了下来。
橱窗上映出了她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三孩子面无表情把头转了回来,拿起手柄继续打游戏。
林喜宋晏季唯一:我迟早有一天要被她们的狗粮噎死.jpg
***
夜深人静,宋余杭安排季景行一行人住下,这才洗好澡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楼上走。
她蹑手蹑脚打开房门,以为人睡了,没想到屋里还亮着台灯,林厌靠在床头上,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正在翻着手里的书,正是那本《首席女法医》。
宋余杭掀开被子上床:还不睡啊?
林厌手里书翻过一页:不困呢,他们都睡了?
睡了。宋余杭揽过她的肩头,让人靠进自己怀里,指了指这书。
你觉得,写的怎么样?
林厌抬眸看她,嗤笑一声:文笔可圈可点,专业知识错漏百出。
宋余杭捏她鼻子:某个人口是心非哦,六年前他才多大,算是神童啦。
林厌唇角挂着骄傲的笑,狐狸尾巴都能翘上天,可仍旧是嘴硬。
那又怎么样,有两位警察妈妈,天天耳濡目染还能写成这个样。
写惯了尸检报告的,让你去写小说写剧本,未必能比他出色几分,隔行如隔山嘛。
林厌躺在她怀里,宋余杭把她鬓边的发轻轻拨至耳后,柔声道:我觉得,比起我的夸奖,孩子们应该更喜欢你的鼓励。
林厌动了动,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我知道,考都考上了,总不可能让他们退学吧,你说的对,孩子们都长大了,也许是到了我们该放手的时候了。
宋余杭俯身下去亲吻她的额头: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他们。
我哪有,我巴不得话音未落,就被人咬上了耳朵。
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
宋余杭的手不安分起来,嗓音略有些低哑:不说这个了,他们都睡了,不如,我们干点
她略微一顿,就准确地拿捏住了林厌的软肋,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别的事情。
林厌脸色微红,略有些气喘,又不想让她这么快得逞,抵住了她的肩膀。
宋余杭,一大把年纪了,你怎么还这么
宋余杭把抵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攥进掌心里摁过她的头顶:这种事嘛,多大年龄也不会感到厌烦,尤其是对你。
林厌忍无可忍,拿脚踹她:孩子们还睡在隔壁
宋余杭欺身而上,捂住了她的嘴:那你就小点声。
唔林厌还兀自挣扎着,无奈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出声,在宋余杭的连连攻势下,很快就甘拜下风,任人摆布了。
宋余杭并不敢太过分折腾她,留了些余地,等到一切都结束也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林厌趴在她怀里,睫毛上都挂着水雾。
宋余杭把人抱起来:去洗澡好不好?
搭在肩膀上的脑袋小小地点了一下,宋余杭忍不住弯唇一笑,把人抱了起来。
林厌小声嘀咕:你还抱的动我吗?
你也太小看我常年健身的结果了吧,要不,再试试?宋余杭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更何况独立卫生间离卧室真没几步路。
林厌赶紧搂住了她的脖子,把自己挂上去,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要不要,我要洗澡睡觉,困了。
真是最见不得这女人撒娇,宋余杭心都化成了一滩水,捏捏她的后颈道。
抱不动就背着,背不动就扶着,扶不动就拉着,拉不动就和你并肩走,或者站在原地,无论怎样,不会留你一个人。
林厌不是个耳听爱情的人,但她知道,宋余杭也并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
她已经用自己的下半生做了最好的诠释,告诉她好的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并且在短短的二十余年间将她生命中缺少的部分全部补充完整。
她和她不仅仅是伴侣,还是同生共死的战友,默契合拍的搭档,以及不离不弃的亲人,种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里面,令林厌红了眼眶,坐在浴缸里,主动揽上了她的脖子。
宋余杭一怔,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脑勺,安慰着她。
好了,嗯?不是困了吗?洗一洗我们回去睡觉了。
好。林厌闷闷应了一声,本来就累,在热气的氤氲下,愈发迷糊了。
宋余杭替她清掉身上的沐浴乳泡沫,拿干净毛巾裹住了头发,把人抱起来。
林厌身子一轻,就被人放到了床上,随即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抓着她的手问:宋余杭,我的机械棍呢?
宋余杭停掉吹风机又问了一遍才听清她说的什么。
放在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了,怎么突然想起它来了?
没等到回答,宋余杭定睛一看,人已经睡着了,顿时失笑,替她掖好被子,关掉台灯,也躺了下去,把人拥进怀里。
晚安,厌厌。
***
次日清早,林喜还没醒,她昨晚回房间后又和宋晏联机打游戏到半夜,此刻正是乏的时候,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以为是宋余杭来叫她起床吃早饭:妈,我不吃
来人没说话,往床边放了什么东西,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又看见她被子没盖好,往上拉了拉掖实被角。
林喜睡得沉,只在梦里皱了皱眉头。
林厌看着她和自己极为相似的一张脸,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唇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离去。
等林喜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锦盒。
她伸手拿过来打开一看,掉出了一张纸条,林喜把纸条捡起来抚平:
小喜,这根机械棍叫哨兵,是你妈妈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它跟着我一起走过了无数风风雨雨,也救过我的命,现在将它转赠于你,希望你将来也能做一个好警察。
落款是林厌。
少女不屑一顾地嘁了一声,眼眶却红了,从盒子里拿起漆黑的机械棍,抚摸着它冰冷的金属轮廓,有些凹槽里的血迹已经洗不干净了,变成了深褐色的污渍。
光是拿在手里,仿佛就有血雨腥风扑面而来,让少女为之一震。
林喜逐渐抿紧了唇角,在心底默念:会的,妈妈,我会像你们一样,俯仰于天地,无愧于本心,做一个正直善良的好警察。
***
时光就这么缓慢地流淌过去,在一个难得的清闲的午后时光,林厌坐在藤椅里读完了儿子写的那本书。
在书的最后,宋晏是这么说的:
截止2030年,在过去的六年里,全国公安民警(含公安现役官兵)因公伤亡24890人,其中,民警因公牺牲3160人,因公负伤21730人,平均每年牺牲52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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