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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只爱我的钱——季阅(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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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俩字未出,韩将宗又扔出来一颗炸弹:洛阳的,骆家。

竟然真是他。

近事一连串,沈老声音都不稳了:你该不会跟那骆家的公子哥,做了什么交易吧??

就知道这银子没那么容易凑够!

这下,得力干将又是出力气,又是受委屈,这骆家的债主现在还要把他圈养起来,一辈子为奴为仆受尽折辱吗?

沈老越想越气,头发茬子差点戳起来:不行!

韩将宗浑然不知他内心戏,一时愣住了:嗯???

借了他多少钱,等朝中军饷到位,立刻还给他,再按照钱庄的利钱足足给他,多一个铜板的便宜都不占他的!沈老怒气冲冲一拍桌子,孱弱木桌簌簌发抖,恨不能往下抖木屑。

万万不可受他胁迫,若是讲不通,那就用手段,商绝不敢压官。我还等着看你娶妻生子

韩将宗一摆手,刚要解释这个胁迫问题,又觉得越解释越费劲,只要目的达到,别人爱怎么想去罢。

沈老见他沉默,更加笃定心中所想,只觉他为士兵呕心沥血,对朝廷赤胆忠心,为人民鞠躬尽瘁。

韩将宗站起身来朝他双手一捧,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心下已定,不可再更改。若是沈老觉得亏欠,就帮我跟朝廷讨伤退官职的时候,往南边点。能在洛阳最好不过。

退伍。尤其到高位官职,除罢黜外,一般有两种退法:老退、伤退。

老退就是寻常告老还乡,伤退则又分两种:无行动能力、全须全尾但是受了重伤,不能继续带兵打仗。

无行动能力的,朝中管吃管喝到死,后半生无忧无虑。

而伤退,大部分有官职在身。虽然不能带兵打仗,但是能力还在,可以继续为朝廷效劳,算是武转文官。

沈老心想,我以前都看错他了,原来他胸怀大义,将自己排在最后头。

就算退了,还要继续为朝廷效劳。

沈老看着他威武壮阔背影,过去的二十来年间,从未觉得他如此舍身取义、慨当以慷过。

出了洛阳城,走大半日,途径地一处南北歇脚客栈。

秦掌柜停下马车,抬高些声音问:少爷,今晚在这里歇吗?

不等骆深开口,秦掌柜解释:这是道上最大一处客栈,过了这处,要走到明日晌午,才有个正经吃饭的地儿。

骆深撩开车帘张望一眼,看着挺干净。

是。秦掌柜笑着说:凡是走洛阳山西商道的,大多会住这里,因此收拾的还算利索,吃喝也全和。

洛阳点点头,正准备应下,但是转念想到韩将宗,内心的迫不及待再次水涨船高。

不了。骆深放下车帘:继续走吧,出了河南再歇。

秦掌柜猜想他此次出来一定不是单单为了盐货的事情,因此不再多说,继续赶路。

南北商道上往来人数众多,即便深夜也有不停歇赶路的过客。

他这一辆刻意装点朴素的马车混在其中豪不起眼,稍不注意,很快就消失在灰蒙蒙的道路尽头。

两日后,不知疲惫的马车,终于到了山西境内。

骆深寻一处客栈,从头到尾清洗一遍换上干净衣裳,带着厚礼去拜访山西知州。

他在山西产业众多,要想周转顺当,必得打点好上下官员。因此,逢年过节肯定是少不得送礼送情的。

同山西的知州也算有些浅淡交情。

骆深今次送礼不为别的,就是打听韩将宗住在哪里。

知州听说他来意,吃了一惊:真不是老夫不说。将军位高权重身在哪儿,这涉及到军中机密,我一个小小知州怎会知道哇?

知州岁数挺大,比起江首逸来还差点。骆深虽然年轻,但是站在他跟竟不露怯:伯父,北边战线吃紧物资匮乏,将士们缺吃少穿我远在洛阳都听说了,因此资助了十万两作为军饷,想必您也听说了。但是我跟您说句实话,我拿那些银两出来,并不是为了将士,而是为了跟将军私下的一点交情。

要不是听说他一抬手捐了十万两,知州万不可能跟他这么客气。

如今听来竟还别有隐情。

知州看着他,心说这一点交情可真不浅,张口就是十万两。

再扫一眼骆深带来的见面礼,更加吁叹骆家可真不是一般的阔绰。随即,他想到传言中骆深的爱好,不由停顿了一下。

上下一连,知州心中咯噔一跳。

骆深自身上掏出来一封信,边将信封打开,取出里头信笺来,边说:这是将军几日前给我的信,您可看一看,其中不涉及什么军事机密,都是我二人私下闲聊。

看人信件无异于扒人衣裳。

十分不道德。

知州连连摆手,从手缝里一眼扫到开头我少爷亲启五个字,头发差点竖起来。

别说头发,这惊天关系、破天秘闻差点把他整个人惊的窜起来。

既然您不好意思看,那我就先收起来了。骆深也没打算让他真的看,见状叠好放进封内,又揣回衣裳里。

然后人便如同月亮上的兰芝玉树一般站好了。

知州只觉浑身透风,悔的想把自己双眼插瞎。

骆深:将军走时同我说军中缺盐,当日来不及筹备,只得让他先走一步,我随后筹足食盐追来山西,同他的联络密探丁锐,走丢了,这才唐突上门来问您。

他一句话真真假假搅合到一块,说的倒是有板有眼。

知州却知道这丁锐。

本来是山西的通信使,得了韩将宗青眼,这才调走。

这样一来,这番话就可信多了。

这人精抿了一会儿嘴,没明说,却道:北面已经开打啦,你不知道吗?

第48章

乌罗布山昨夜经历了一场大厮杀。

黑红血液溅满白雪,寒冰之上压出人形,整座山硝烟膨散,四处弥漫着一股呛鼻死气。

昨夜间韩将宗带领先锋部队直直冲进敌营中央,运气使然,第一杀就撞进了王帐。

这运气相当于大海捞针,随手一抓,将针攥在了手心里。

免不得要扯上运气。

也少不得会被针扎到手。

王帐里头住着主帅。

这种万中无一的机会失不再来,韩将宗拼着自损八百,将他当场毙命于刀锋之下。

出了帐,韩军一行果然士气大振,烧杀无数。

但是王帐周围潜伏无数强兵,虽然没能营救出主帅,也围困住了韩将军的后半支部队。

铁勒人被打红了眼。

周围燃烧的帐篷、地上残烂的身躯、王帐中尸首分离主帅

黝黑的人眼睛深处闪烁着火红的光。

那是为国家誓死效忠的光。

韩将宗身在中间队伍,本来已要撤出乌罗布山后背,后支队伍冒然被截断,一咬牙,又带人折返回去营救。

铁勒人见血,更加死死咬住不放。

双方人马犹如蛟龙渊战,紧紧的厮杀到了一起。

天明十分,韩将宗断后,终于将损失过半的尾巴推进河口。

靠着硬抗,险险保住了一半人的命。

总的来说,还是捞到了好处、占到了便宜。

因为对方的主帅死了。

等到新帅上任,恐怕必是一番内部斗争,失军心,也失民心。

对沈营来讲,百利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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