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缘由,宋明月费了一个时辰口舌,沈妉心花了大半日记下的那些礼节礼数没用上多少。整个祭祀仪式快的令沈妉心还没回过神来,便草草了事。站在人群最末端的四品小司业尚来不及腹非心谤两句,就听一个尖细却沉稳的男子嗓音远远传开来,“奉天承命,皇帝诰曰,茅土分颁,作藩屏于帝室。桐圭宠锡,宏带砺于王家。五皇子赵吾,孝行成于天性,子道无亏。清操矢于生平,躬行不怠。故授以册宝,封为魏亲王,永袭勿替。”
“吾皇圣明!”群臣高声稽首。
沈妉心脑子一片空白,腿肚子一软跟着就跪了下去,嘴唇蠕动却未发出声响。
“儿臣领旨谢恩!”未曾谋面的五皇子高声朗道。
一波接一波的嘹亮人声在这会当凌绝顶的山头上久久回荡,沈妉心暮然抬头望去,隔着人群隔着山雾,看不清那英姿绰约的皇后娘娘是怎样的神情。五皇子赵吾是嫡出长子,此时若封王远赴藩地这辈子便也回不了陇城几次,这无异于一棒子打中了皇后娘娘的七寸之处,极为致命。
可在宫中遍布耳目的皇后娘娘会事先不知晓?
沈妉心从贺喜公公手上接过刀头酒时仍在晃神,贺喜公公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陛下拂照,特意给先生换了小碗。”
沈妉心一愣,赶忙接过,低头道:“劳公公禀传,微臣叩谢陛下圣恩。”
粗劣杂粮酿制的刀头酒仍是那般辣烈,上山时本就干涸的喉咙瞬间如同撕扯般疼痛,沈妉心清秀的小脸蛋儿硬生生拧成了一团,好在贺喜公公体贴的又送来了一碗山泉水。
因人多隔的远,皇帝陛下祭慰那些忠臣烈骨的豪言壮语沈妉心没怎么听清楚,只是五皇子封王一事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一时间竟有些焦躁难安。晌午过后,皇帝陛下终于发话,乘兴而归。庞大队伍在山头绕了个圈,皇帝与皇后自是要先行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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