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服用,可有殆害?
无。只一月停一次药,不过量即可。
崔颂又让药师帮自己把脉,得出身强力壮的结论。这才完完全全地安下心,留下诊费离开。
他撩开药铺的垂帘,正值早市结束,各商贩收摊回家,崔颂便沿着街道一路走回。在经过食肆的时候,一侍从模样的人见着他,拱手行了一礼。
赠我家主子良车宝马的可是公子?
崔颂有些惊讶,仔细一问,方知这人的主子就是那名绀衣男子。
扯天扯地地寒暄了几句,那侍从转入正题,先是朝他表示感谢,而后取出一块雕刻精美的暖玉,表明是其主人所赠。
崔颂有点懵。他和那绀衣男子不过是萍水相逢,又弄脏了他的衣服,怎么就赠了一块名贵的玉过来。
见他迟迟不接,眉眼间好似有推辞之意,那侍从讲明原委,这才让崔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在这个时候,马和马车乃是贵重的东西,虽然没有汉初那样珍贵,但也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
绀衣男子本以为崔颂的马车就在附近,所以才提出用车送他的建议却没想到崔颂一声不吭,直接财大气粗地给他定了辆新车。
这就好比在现代,一个人不小心弄脏了另一个陌生人的鞋子,结果买了辆法拉利送他一样。
何等的土豪与粗暴!
由于对这个时代的金银价值毫无了解,以至于被土豪与财大气粗的崔颂在得知真相的那刻差点捂胸口倒下。
他能想象绀衣男子在见到崭新发亮还散发着漆味的马车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懵逼。
因为他此刻就挂着同样的表情。
无怪人家要送他金贵的玉佩。对方与他既不认识,又无交情,收到一辆昂贵的车,自然要想办法送还。
直接还车的行为太过生硬,送钱又显得庸俗计较,于是只能回之以礼,以同样贵重的美玉相赠。
想通这一节,崔颂接过玉佩。
预计自己可能已在对方那贴上人傻钱多标签,他小心地问道:不知贵主人姓甚名谁?
他拒绝听到任何熟悉的名字。
那侍从犹豫片刻,似乎因为不曾受过吩咐,不知要不要将主人的名讳透露给他。
而后婉转地道:家主黄门郎[1],颍川颍阴人士。
完全不知道黄门郎乃是官职的崔颂:???
黄萌(蒙?)郎?
以那人的衣着与谈吐,必定出自士族之家,而这个时期的士族不可能给后代起双字之名,这萌郎(蒙郎?),约莫是某个代号,或者是那人的字。
#不知为何,这两个字莫名的戳中笑点#。
总之,对于黄萌郎这个称呼,崔颂毫无印象,也不记得三国颍川名士中有姓黄的人。
这多少令他宽心了些。虽说不小心犯了二,但总归是以后不会再碰上的不相干之人,这段黑历史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崔颂心情松快地辞别侍从,回到家,正值中午,便唤来乔姬,让她给自己准备点吃食。
虽说古时的人大抵只吃两顿,然而上层阶级向来是有特权的。不说皇帝一日四餐,像崔家这样的簪缨世族,明着不敢违制享受皇帝的待遇,私下里弄些点心开个小灶还是没问题的。
乔姬端来一盘炙肉与一碟子胡饼,轻轻地搁在案前。
公子可要喝茶?
喝茶?吃饭时喝茶对胃不好吧。
崔颂正想摇头,但一看那炙肉上的油光与焦皮,觉得还是应该泡杯茶,等饭后半小时再喝。
他遂让乔姬先准备好茶具。
乔姬低声应诺,在厨房佣工的帮助下端来了一只小鼎?
但见乔姬打开鼎的下格,往里面加了点薪草,然后点燃,合上格子,往鼎中注水。
过了一会儿,水烧开了,她依次往里面丢入橘皮、葱、姜等物。
每丢入一样,崔颂的眼角就不受控制地狂跳一下。
直到侍女把盐也倒进去的时候,崔颂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罢了,这茶暂且别煮了。你去取一壶桂花琼浆来。
崔颂这才想起来,他那考古学的爷爷曾经说过,中国最早的茶都是煮着喝的,即把茶饼揉碎,加入葱、姜、薄荷、枣、盐等物,或者把茶沫弄成米糊状
#何等可怕的黑暗料理#。
虽然明白浪费粮食是件可耻的事,可崔颂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去喝那又咸又甜还有点辣的茶。
他正想让侍女把这黑暗料理倒了,却见崔琰在这时候穿廊而来,进入厅堂,见着煮茶的小鼎眼光一亮。
叔父好兴致,琰正想煮杯茶喝,不料叔父这儿已经备上了。
崔颂:归你了。
崔颂抿着琼浆,不能直视那边吃茶跟吃罐头一样的崔琰。
各自吃完午饭(茶),崔颂这边正饱腹思睡欲,便宜侄子那竟是饱腹思情操。
在崔琰的示意下,他的女侍搬来了一架外表似琴,但是有25根弦的乐器。
瑟。
崔颂脑中拉起了八级警报。
君子之近琴瑟也[2],崔琰餍足地叹道,对他发出邀请,左右无事,不如叔父与琰共奏一曲,倒也不负这满园的春色?
崔颂:
又来?!
崔季珪啊崔季珪,你知道琴瑟和鸣是什么意思吗?
【二】
然而这不是元朝,琴瑟和鸣还不是夫妻关系的代名词,崔琰更不会知道这一点。
他只知道,弹琴鼓瑟,音律和绝能够与琴艺超凡的叔父共奏一曲,是何等快意之事!
崔颂要是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把灌进口中的琼浆如数喷出。
讲道理,对上崔琰的这个邀请,他是很想拒绝的。
可他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昨天才蒙混了弹琴的事,今天若是贸然回绝,会不会让便宜侄子起疑?毕竟原主可是爱琴之人,一天不弹就浑身不舒坦,突然拒绝弹琴,怎么看都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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