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崔颂很想告诉他这玩意儿现代多得是,随便哪个国学网都了在线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且不说此书是真是假,崔颂道,异士方术,我并无兴趣。以无用之物换有用之物,你可觉得这买卖值当
白普路打量崔颂的脸色,确定他是真的不感兴趣,不免有些吃惊。
他本想着奇货可居,哪怕袁氏公子不热衷术数道法,对这书总该有着好奇。而在好奇心驱使下,袁谭必然会答应他的要求。此时再谈起擅闯住所一事,他只需一口咬定自己是为了借酒而来,袁谭便不好再与他计较。
谁知道事情竟和他料想的不一样
明白这袁公子不好糊弄,白普路心下急转。
即便事态未照他所想的发展,他也不曾松口,坚持自己就是来借酒的。
未经同意就进屋他在门口等了半天,主人迟迟不归,他被冻得不行,只好进屋躲一躲。
藏在帷帐后面还不是在门边瞧见衣衫不整的二人,怕打搅袁公子的好事,这才出此下策。
崔颂你继续编。
见崔颂油盐不进,自认为已向对方服软的白普路有些恼了袁公子远道而来,我白氐一族尊你为上宾。但此处到底是我白族的地盘,公子如此咄咄逼人,是否过了些
狡赖不行,那便耍横。不管故意还是无意,他闯的都是自家的地盘,袁谭一个借住的外族人,还敢跟他撕破脸不成
既如此,有请白壮士随我走一趟。正好,谭亦想问问白首领如此待客之道,可是贵寨的传统
崔颂不想再和白普路废话。这家伙既然有恃无恐,认定自己一个外来者不敢对他怎样,那就如他所愿,不动手,只把他交给他那位亲爱的首领大人。
崔颂早从寨内其他人口中得知此人与白首领面和而心不合,将这事闹到前边去,那位白首领多半会乐见其成。
如崔颂所料,二人并不对付。
一听到他话中的潜台词,白普路蓦地变了脸色。
面部肌肉绷紧,细微地颤了颤,又缓缓松开。
他晦涩不明地看了崔颂一眼,搭在衣襟旁的手猛一痉挛,仿佛下一刻便会暴起伤人。
咣的一声。
白普路怒目圆睁,缓缓地倒了下去。
郭嘉揉了揉额头,一副宿醉头疼的模样当真聒噪。
崔颂无言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白普路身后的郭嘉,低头扫了一眼,从砸人用的凶器上一晃而过。
如果他没看错,这土瓦子碎片好像是春杏酒的酒坛
崔颂转向墙角,果不其然,那里只剩下五个坛子,歪歪扭扭地列成一排。
崔颂粗略估算地上的水渍,有些不可置信你又喝了半坛
虽然这酒的烈度不高,可酒坛容量不小,一坛半的量可以抵得上现代20瓶啤酒了。
郭嘉抬袖揩去唇角的酒渍,向前晃行一步,将白普路昏迷前藏在手中的袖箭踩在脚下。他半醉半醒地眯着眼,带着点鼻音道什么时辰了
三更。崔颂捡起地上的太平清领书,随手翻了翻,郭兄可对此书有兴趣
纵是无稽之谈,只要言之有物,便有可读的价值。郭嘉懒懒答道,朝崔颂伸手,接过太平经。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他哂然一笑,瑕瑜互见,可听之,不可信之。
崔颂表示自己完全听不懂郭嘉在说什么。
但他一脸淡定,无可信,便只能信这凿凿之言。张天公的威力,大抵如此。
郭嘉将书放下,敛去面上的不经心确实。
二人维持现场的原状,找来附近的巡夜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告之。那巡夜人不敢擅自做主,又惮于首领不得怠慢贵客的吩咐,只得压着昏迷不醒的白普路去主寨,找首领定夺。
而后,郭嘉便与崔颂告辞,摇摇晃晃地回自己的住处,临走前还顺走那本太平经。
崔颂洗了把脸,往屋里那张硬塌上一躺,就着未散的酒气,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梦中,他好似看见自己在与其他系的同学打篮球。同队的室友历经千辛万苦,将承载全队希望的最后一球传给他,而他微微一笑,站在三分线外,隔着重重人型大山,将手中的球抛出,精准地丢了个空心球shot。
哨响,得三分,比赛结束。
他们学院的球队,最终以2分之差,胜过了隔壁学院。
如此会丢三分球的一定不是他。
擅长近距离射篮但总是与三分球相爱相杀的崔颂十分冷静。
他往前走了一步,穿过兴奋呼喊的人群,试图看清梦中的自己。
而他不负所望地转过头,隔着拥挤的人群,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的目光。
似曾相识,却又陌生至极的笑容。
善战者,求之于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1
崔颂说人话。
与其被动等待,不若主动出击。
崔颂正想再问,却听见四周的嘈杂声越来越大。
一只不知道从哪出现的大象慢吞吞地走到池子边,拿鼻子汲了一抔水,对准他哧地喷出。
那象鼻好似水枪,喷了数十秒也不见减弱。
崔颂抹去脸上的水,面无表情地坐起身。
哪里有什么大象,不过是他在睡觉的时候适逢下雨,屋顶漏水,淋了他一脸罢了。
崔颂往旁边挪了挪,避开哗啦啦滴下的雨水,拧干被打湿的衣角。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真能体验一把破屋又遭连夜雨的感觉。
雨越下越大,连珠成线地落在床沿,溅到他的手臂上。
崔颂往旁边挪了挪,又往旁边挪了挪
我x,怎么到处都在漏水
正愤闷无奈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两声急促的敲门声。
崔颂取过佩剑,跳过地上深深浅浅的水洼,走到外室将门打开。
门户敞开,映入眼中的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崔颂毫不犹豫地把剑横了过去。
君是何人
第33章同塌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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