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云很是激动,“你!他是王府唯一的血脉!”
“唯一,呵呵,从前一直对舅舅之死和澧泉之战有所怀疑,我的计划从未有过疏漏,知情者只有萱儿和陆丰,我以为陆丰是致力于复仇的,所以打消了戒心,但是我忽略了还有你。”
傅祈佑淡淡一笑,有些自嘲,“大概是血脉联系,第一眼我就开始试探你,我没有想到不依靠面具,一个人的长相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直到前日萱儿回来告诉我,真的有肉白骨的可能,所以一切都想通了,云英公主那次莽撞更是验证了这个。”
“父王,你一直都隐藏了傅轻舟的存在,让我这个假冒者一直站在前方,为你们打天下,为傅轻舟挡掉所有暗箭。”
傅祈佑一直望着他的眼睛,“但是你认为傅轻舟单有身份是不够的,你需要他立战功,将来群臣才会信服。所以在顾廷周陷入僵局的时候,你派傅轻舟杀了他,进而取代他统领信林军,赢得威望……”
她站了起来,解下了自己的腰带,“这就是为什么阿离一见我就害怕。”
“父王,想不想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
随着她的话音,外衣也宽下,晋云整个背都抵着椅子,他往后缩了身子,“你想做什么!”
傅祈佑不理会,只剩了亵衣在身上,没有遮挡的地方全都是箭疤,她居高临下,俯身将手搭在他的肩膀,“父王,不敢看吗?”
“荒唐,女儿清白也不顾!”
“我有什么好在乎的,大不了……废了这双眼。”她缓缓捡起腰带把晋云的手绑上了,“一代名将武功尽失,父王还是乖乖呆着,听我说完。”
“我收顾衍为义子,取名傅轻离,傅轻舟以为他将会是我的后手,所以派人刺杀他。衍儿才多大,你对得起母亲吗?”
“你让傅轻舟一步步走入大家的视野,后来复仇快成功了,你不再需要我,所以故意泄露我的计划,让我几乎万箭穿心而死,那样傅轻舟就可以脱下面具,顺理成章地取代我。”
“哈哈哈——但是很遗憾,我命大。回京前夕,你告诉云英公主,我是傅祈佑,令她跑来与我大闹一场,为的就是在群臣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知道傅祈佑存在的人并不多,所以只能是你,我的好父王。”
晋云脸色发白,“我也把你当做我的孩子。”
傅祈佑抽刀划了自己的手掌,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此身血肉父母所赐,今日自伤,恩断义绝。父王,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我。”
“从小我见你的面屈指可数,后来你变成晋云亲近我也只是教我练箭,因为你需要我,不能让我死。“
“我没有傅轻舟那样的条件,匕首和剑法都是我一个人摸索出来的,关在公主府三年,我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为了成为真正的靖远世子,我努力学习骑马,一次次从上面摔下来,有一次甚至被荆棘扎到骨头,整条小腿都在流血,我每日都早起练习射箭,练到大拇指都是伤,练到肩膀麻木。为了得到进书房的机会,我一直讨好公主,什么都可以为她做。为了掩盖女子身份,我自己咽下了毒药伤了嗓子,还让自己患上了不可治愈的寒疾。”
傅祈佑掐住了他的脖子,吼道:“我赔上了十几年的人生,结果发现你和傅轻舟都没有死,你们只是躲在暗处,看着我一次次披上战甲去面对刀剑,一次次看我遭遇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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