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他爱的都是错的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他爱的都是错的——沈明笑(24)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思莱看见了远在威尼斯阁楼墙壁上的那幅画。

如果他是塞壬,那周南俞就是被他骗走身心的水手。可是世界上会有周南俞这么英俊这么温柔的水手吗?

而他终究不是塞壬,因为塞壬不一定爱水手。

但他一定爱周南俞。

思莱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对方眼瞳中央的黑几乎快将他吞噬

可是我还没有说过我爱你。

思莱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他想要说

周南俞压下去,以吻封住了他的嘴唇。

他以为他只是想要一个吻。

晚上七点,周南俞忍无可忍。他打电话叫外卖,把缠着他不放的人抱到浴缸里,然后头重脚轻地收拾战场,第二次。

等两人略显狼狈地分完鱼片粥和果切,周南俞接了几通视频,思莱继续瘫在沙发上不愿起来,整个人仿佛软成一滩烂泥。他要做一段时间只会玩手机的废物,等男朋友忙完再把人拐上床。

夜晚应该是属于床的,天经地义。

微博弹出特别关注的推送,周南俞转发了李其安的微博,附带一行请多多支持,连个表情都没有,还真是他的风格。思莱顺势点开李其安的新歌,一边听一边翻周南俞微博,他已经看过几遍了,现在再翻又有新感觉。

周南俞的主页贯彻他再讲一个字都嫌多的风格,言语永远是最精简的,照片发的也不多,没有自拍,都是他拍或者是他人连带着他的自拍,他人尤其指自拍狂魔楚笑飞。近一年他线上动态少之又少,有看头的照片大都来自几年前组合成立初期。思莱划过发色一直在变的楚笑飞,视线几次在北河的脸上停留。

周南!

嗯。

手机。

桌上。

密码?

200611

思莱拿来周南俞的手机,屏保和解锁后可见的壁纸是同一张图,都是俯拍的海水。单纯的海水,波浪上有太阳凝成的光点。

这是威尼斯的海。

思莱笃定道。

他没有乱翻,直接打开系统相机切到前置摄像头,对着镜头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角度,比划了半天,把自己的一只眼睛和后面周南俞的侧脸收入镜头,然后摁下拍摄。

来回拍了几张,思莱随口问,200611是什么?

周南俞没说话,继续盯着他的屏幕。

见他还有事,思莱乖乖闭嘴。关于周南俞,他还是有很多想要了解的事情,包括他的心结,意义不明的密码数字,还有

等周南俞合上电脑,思莱重新凑过去,上来先掀他的领口。周南俞真的怕了他了,立刻捉住他的手。

你,别再

我不做什么。思莱轻缓地说,让我看看你背后的疤。

周南俞愣了一下,松开了手。

思莱昨晚就看见了,很浅但是很长的一道伤疤,从后肩延伸到肋骨,贯穿了周南俞的整个后背。看这创口大小,现在的疤痕深浅应该是已经做过激光祛疤后的程度了。

他不忍想象原先那会有多狰狞。

思莱用指尖碰了碰,这是怎么弄的?

车祸。在我十二岁的时候。

周南俞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说,2006年,十一月。

这是最恰好的切入点,在最令他安心的氛围,面对已经可以说是最亲密无间的人。在这一刻到来之前周南俞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等,等这样一个他可以自然而然开口去说的机会。

思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攀着他的肩,从后面靠着他,安静地听他说。

周南俞以这样一句话作为起始:

这其实是一个很荒唐的事情。

一九九三年,杨东桦去香山寺求签,干练坚毅的女子一心扑在事业,她和丈夫周修诚都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想法,但遇见的老者却说,一年之后她会孕有二子。

紧接着她出签大凶,老者又说她的事业线即将结束。而且,双生子要分开养育很多年,不然

十二岁兄弟相克,二十四岁兄弟相争。

老者说最好他们二十四岁之后再见面。当时杨东桦只回了两个字:荒谬。老者和善地笑,不管她信与不信,他又说了三句话:

但是一切都会好的。

到了要选择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不要害怕,心诚则灵。

后来的事情真如他所预言,隔年冬天她产下一对双胞胎,哥哥在十一月六日的最后一分钟出生,弟弟在七日的零点出生。从跨过一天的界限的开始,两人似乎就注定被分割到两个世界。

隔壁产房的太太难产,婴儿夭折,在这时候老者的话仿佛像魔咒一样在杨东桦脑海中盘旋,他说的她的两个孩子中有一人可能会在十二岁死于非命生命的赌注太过骇人。

最终她做出了选择。

周修诚说好。

周修诚从始至终都尊重她的一切选择。这个选择的后果,他们二人以不一样的方式在之后的二十四年里一起承担。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生子。

父母都是商业精英,周南俞在富裕的环境下长大,家教严苛,自小生活规律,他不曾觉得自己的家庭氛围有什么问题,直到他认识楚笑飞。

笑飞他跟我不一样。

打从认识开始,楚笑飞就是个很好的玩伴。但是他与他是那么不同,他的家庭也与他的家庭差异明显。楚笑飞总是活泼开朗自信满满,他的父母会吵架,他也会和父母斗嘴生气跑来跟他抱怨,但是这些鲜活的东西周家都没有。

周家的人从外到里都像完美的机器,精致漂亮,但只会冰冷冷地执行,把一切好的坏的生机都封存。

周南俞十二岁生日,周修诚从美国飞回来,家里司机载着周南俞去接机,高速路上遇上车祸。过劳驾驶的卡车司机当场死亡,离周南俞较远一侧的车门整个脱落,他受了重伤,背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伤痕。

某种程度上来说,老者的话似乎又应验了。如果两个孩子都在后排,保不准就会有一人命陨。但是杨东桦并没有因此而庆幸,她从未停止过担心和愧疚,偏偏周南俞不知道她日渐消瘦躁郁的原因,只察觉到母亲常常在看见自己的时候露出痛苦的神情。

我想象不到她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在问过一次母亲为什么难过,得到对方更难过的眼泪之后,周南俞再也不问了。而他的父亲对此闭口不谈,久而久之他也学会了克制和隐忍,习惯不动声色,把什么感情都压在心底,无论是好奇,委屈,烦闷,一切好的坏的,都藏起来。

但是一切都会好的。老者说的这句话也不是一句空白安慰。二十四岁,齐辰出现,所有人再一次经历重重选择,心诚则灵,最终偏离的星辰重新归位。

针锋相对之后才真相大白,齐辰没有叫过他一声哥哥,他也同样直呼对方齐姓的名字。他们以不一样的方式退让妥协,齐辰最大的温柔就是接受了杨东桦的歉疚和思念。

七月中旬,齐辰在巍城有项目要做,时不时可以去看望杨东桦。他的照顾让她的状态好转了太多,在体验过一次三人存在于同一个屋檐下的气氛后,周南俞告假,买了张机票,直飞意大利。

我想给他们空间相处,我在的话很奇怪。

齐辰也不自在,我们都不太适应。

所以我就走了。

很多细节都是后来笑飞跟我说的。笑飞追问了他的父母,还有

还有北河。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