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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龙(GL)——太阳菌(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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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浮游哪里敢离了钟靡初,她不敢了,她怕了,怕这相隔百十里,错过一光阴,就是天人两隔,永不再见,她不想再来一次。

隔着一步,她心也直晃荡,不敢挪眼,要将耳朵贴在钟靡初心口,时时听到那声音,方能安心。

青蔓见她不说话,也没回头往黑山那边去,她半死半活,封了连环阵。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你若不管不顾,到时候出了岔子,前功尽弃。你是要她再进去走一遭。

一句话说的顾浮游止住了步子,半晌看向青蔓,我想她活着。

很是正常的一句话,青蔓咂摸出威胁的意味,万年了,她倒也没惧过谁,却在方才,心里不禁颤了一下。

青蔓皱了皱眉,不发一言,抱着钟靡初往迷途林自己院落去。

青蔓担心顾浮游一人留在黑山附近,会再生什么变故,所以留青喆在那里看住她,若有变故,他也有能力制止。

一路上,青蔓吩咐封岁采灵药,因着身边没有人手,破天荒的准封岁踏进了篱笆。

青蔓将钟靡初放到床榻上,从出来起,钟靡初就昏死过去。青蔓剥了她的衣裳,查看她的伤势,一看之下,恼的啧舌。

怪不得召出来时漫天血雨,这丫头龙鳞损伤严重,大大小小锋利的伤口,当是被朱厌利爪所伤,以龙身应召,身形庞大,出血也多。

雪白的身子,伤痕遍布,血迹斑斑,犹如碾入红泥之中的梨花。

青蔓苦恼的长叹一口气。

青蔓要药材要的急,封岁走进来,只见雪白的颜色一晃,看未真切,心里已有预料,忙转过身子,前辈,药材。

青蔓走来接过,又吩咐他去东耳房取一套丝线。

他疑惑满腹,不知取丝线何用,仍旧按着青蔓所言,寻到那团丝线,丝线透明,若非光照之下有异彩,压根的看不见。

他将那团丝线交付,候在房外,似在疑惑,用眼角余光一瞟,见青蔓御使丝线从钟靡初伤口穿过,一根根丝线漂浮空中,多却不乱,在斜射进屋的光芒下蕴一层柔和的灵光。

他双手合十,在心里为钟靡初祈福。

天黑时,顾浮游和青喆过来。顾浮游一脸倦色,脚步急促,迎面撞见封岁拿着钟靡初那身血衣出来。封岁要避都不知道往哪避。

顾浮游喉头滑动,吞咽了一下,问:人呢?

师尊,人在里面。封岁指了指房间。

顾浮游三步并两步走。青蔓已经收拾完。屋内一股青草的气味,钟靡初静静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眼下一抹乌青,为了方便上药,新换了一层薄衣,越发衬的羸弱。

顾浮游轻手轻脚走到床榻边,在床榻板上坐下,望着她。

青蔓看了她两人一眼,想起一些往事,心里很是感慨,悄悄退了出去。

青喆在外,询问道:如何了?

青蔓摇摇头,看她造化。

青喆拧住了眉,脸色不好。他本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来修补封印,最后他毫发无损,钟靡初一个小辈却伤重至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对龙族也不好交代。

帝浚原是要来,钟靡初不准,无论如何要留一个主事的。帝浚依允了,还是因为钟靡初并未说清此行有多险。

接下来几日,顾浮游便坐在那床榻板上,牵着钟靡初的手,脑袋枕在臂弯里,一瞬不瞬的看她。

青蔓炼了药,进来换药时,见她一动不动,疑心她未变换过姿势。

转念一想,这样倒好,总比疯起来,喊打喊杀,要死要活的强。这已然算得乖巧贴心了。

这几日钟靡初一次未醒来过,唯一让人欣慰些也只是她脉息较先前强健了些许,却依旧得被称为脆弱。

顾浮游将封岁遣了回去。不知外面是何光景,朱厌的阵法修复,吼啸与震动已感知不到了,两宗可还呶呶不休,步步紧逼,斋先生他们应付不应付的来,应当是不打紧,有青鸾族和龙族在。

顾浮游很有些颓丧,觉得什么事都没了它原先的色彩,一丝也提不起她的兴趣来。

就在不久前,她还打算重拾高远的志愿。人活在世,总要有些意义,她想她的意义就是自己当初那些荒诞的理想。

现在才觉得不对,理想只占了一半。她还需要人,需要人来看着她攀登至顶,完成自己所想。这人以前是她父兄,是那些瞧不起她的人。但父兄已不在,再也无人敢瞧不起她,那些人都怕她了。

还有谁能看着她?还有钟靡初。

钟靡初说还有我,我会一直看着你。

她想要钟靡初一直在身边,一直看着她。

可钟靡初在跟前躺着,不睁开她的眼。

这日夜里,她趴在床前,做了个梦。是那日被封岁带出黑山外,昏迷时做过的梦,一样的场景,她又见到了。

那是一片旷野,青郁无边,沧海桑田,万年之后,此处被称作宁城。

青筠和帝乙在此处相见,两族已是剑拔弩张。

两人已褪去年少时期的青涩,一个婀娜多姿,一个英俊挺秀。

青筠面色不虞,语气极冲,你要我罢手。可知现下是你龙族出兵,跨过边界,大军挥向我五洲。是你们先挑起战争,我们不过是出手抵抗。哦,倒成了我们不是了,合着该双手捧着自己脑袋,跪地相迎?

帝乙一身轻甲,手扶在腰间剑柄上,无奈道:龙族为何起兵?将灼是四海龙王亲儿,是金龙一脉的殿下。你们清楚龙族护短的性子,暂且不说青蔓,你身为一族之长,代表整个青鸾族,却行事草率,参与到这桩事里来,与青蔓联手对付他

青筠露出厌恶神色,若不是青蔓斗不过他,也不至于我出手。再说了,倘若他看到我,未见色起意,挪不开眼,那阵法也不会生效,他也不至于变作石像。

帝乙道:你本可以告知龙族,让龙族来惩处他,而非是私自动手取他性命,用那阵法,将他化作石像。按青鸾族的说法,便是灵魂永生永世禁锢于此,他罪不至此。

龙族?青筠轻嗤一声,我不信他们。你也说了,龙族护短,他们会怎么惩处他,关他禁闭?恐怕在龙族眼里,背叛妻子,与别的女人有染都算不得过错。撑破了天,为着将灼伤了青蔓,打他几鞭,做做样子。

龙族护短,并非是是非不明。若有错,龙王自当严惩不贷,你如不满意,也可商议两族共同论罪。帝乙垂下眼,或许你可以将事情先告诉我,与我商量,如何行事。不至于弄到今日这个僵持的局面。

帝乙声音低沉,略显凝涩,还是说,你也不信我?

青筠偏头看向远处,禾草一望无际,你从刚才开始就在为将灼说话,你字里行间都在说我做的不是。

帝乙不由得往前踏了一步,我不是在为将灼说话,我是在为两族的将来说话。数辈努力,两族关系越发亲密,便要毁在我们手上。战争若是持续不断,甚或是加剧,要流多少血才能平息战火,你可想过?

青筠昂着下巴,不低头,发起战争的是你们龙族。

帝乙不肯示弱,挑起事端的是青鸾族。

青筠几步走过去,站在帝乙跟前,成年以后,她矮了他半个头,如何都超不过他,但她成了族长,磨练的威仪而深沉,帝乙却越发温润内敛。

虽较他矮,总比他气势足,是青鸾族吗?是我和青蔓吗?哈,倘若将灼不伤害青蔓,我正眼也懒得给他。你口口声声说龙族护短,但不是不分是非。当初两族结交,祖辈商议联姻,原本未定人选。是将灼!将灼看上了青蔓,对她海誓山盟,用真心打动了青蔓,青蔓才愿意接受婚事。原以为他一心一意,与众龙不同,到头来是真心千年变,原来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将灼难道不知青鸾的特性,一生只爱一人?他若承担不起这份感情,何必装的痴心一片,说什么海枯石烂。当初就不要来招惹青蔓!即便他对青蔓感情淡了,也该知道,他两人的婚事是联系两族的桥梁,他还毫无顾忌的出去找女人,肆无忌惮的为了女人,为了自己的面子伤了青蔓。是他不顾两族情谊在先,还想让我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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