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一把扶起了地上奋力躲避荆条的何太:那还等什么!快走!
顾不上里面传来的鬼哭狼嚎,他们现在也别无选择了。
阮苏接着叫住了奋力搏斗的队友们,剩下几个艰难求生的人会了意,立马朝办公室的门口聚拢而去。
过程并不顺利,就在阮苏的耳后甩来一根血荆条的同时,江柯凡飞速将门锁撞开!一行人拼死冲进了办公室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搬来任何可移动的东西顶住被撞得狂震的大门。
外面依然传来一阵轰隆的嘈杂声,几分钟后,逐渐归于平静。
何太还震惊于亲眼见到队友在自己面前死去,胸口上下起伏地喘着气:结结束了吗?
阮苏顿了几秒:应该暂时停下了。
这时,众人才惊魂未定地缓过了神来。他们相望一眼,最终活着到达办公室的居然只剩下了五个人。
又有两个队友永远地留在了门外。
这就是这个逃生游戏的残酷之处先由游戏系统筛选掉一批底层的吊车尾玩家,再由主神淘汰掉次级的选手,剩下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为幸存者。
何太已经体力透支,伤口再次撕裂了开来,正靠在墙边喘气。阮苏拍了拍她的肩膀,当是无声的安慰,随即也站了起来。
哈一旁的江柯凡这时突然说了句,这地方可真乱。
江柯凡已经转身走进了办公室的内部,一边感叹着,一边抚摸泛黄的墙壁。他的话一下将队友们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所有人顿时醒悟游戏还没有结束,更大的风波还在后面。
大家立即打起精神,抬起头来环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办公室不算宽敞,也不算狭窄。只是因为窗帘挡住了大部分的光,显得内部很是昏暗和阴沉。
阮苏便走到窗帘旁边,抓着旧帘扯了开来,却满手都沾上了霉灰。
不过这样一来,屋子内总算是显得敞亮了几分。这时,办公室的全景才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生锈的洗手池和接水杯、歪七八倒的木质办公桌、散乱一地的纸张和钢笔天花板有了几分开裂的痕迹,墙壁也泛着老旧的绿。
整个办公室显得杂乱不堪,透着一股恶心的腐烂味道。
啊!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何太的手指望去,原本张贴着教学计划的黑板上此刻却被各种硕大厉狠的粉笔字填满。
发/情的小母猪骚/货鸡/婆女臭婊/子叫/春等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粗鲁的荡/妇羞辱很是刺眼。
这、这里就是孔橘说过的吧,有人反应了过来,那个上次的地方,她当时应该就是躲在这里吧
何太叹了口气:那是个才13、4岁的小女孩啊
喂,你们快来看看这个!
众人顿时朝江柯凡走去,发现他正站在一处办公桌前,用手指着桌内,脸色很是复杂。
那张办公桌已经彻底腐烂生锈,而桌下的内部,更是布满了脏血和指甲的抓痕,很是狼藉。那些深刻又痛苦的痕迹,无不沉默地控诉着在这桌上曾发生过的暴行。四周的地面焦色斑驳,像极了一团火/药在这里炸开,空气里好似都渗进了焦烂味倒是和那壁画上的场景十分神似。
不难想象,这里都发生过什么。
这时,江柯凡忽然又蹲下腰去,往办公桌的抽屉里掏手摸了摸,最后抓出来一团硬物。借着光线一看,是被切成了三截的断指。
是孔橘的第六根手指!有人尖叫了起来,怪不得天、天台上她的左手多出了个骨节他们把她的手指锯下来了!
窗外惊起一道闷雷,三截断指掉落在了地面上,从绽开的血肉里溢出了狰狞的殷红色
永不饶恕何太痛恨地捶打了一下桌面,我现在能体会她的心情了,这些畜生!
嘘等等。
阮苏突然将手指放在唇边,勒令制止了队友们的喧哗。他皱着眉头,弯腰在桌边蹲了下来,一边伸出手掌仔细地覆盖在桌上,一寸又一寸地滑过桌底。
直到触到一个硬物,他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果然,下一秒,写满了鲜红大字的黑板赫然开始掉色,天花板也旋转起来!这一回每个人都镇静地稳住了平衡,他们知道,最后的主线剧情已经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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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将自己的动作扭曲到全部藏身进了阴影之中。她在落日的余晖中瑟瑟发抖,不敢发出只言片语。
害怕,焦躁,煎熬。
但并不是没有希望。
十分钟前,她撬开了教室办公室的门锁,一个人躲在了班主任的桌底下。学校已经放学了,六楼安静得只有心跳声。
在藏匿自己之前她万分谨慎地将最后一张字条放进了梁莹莹的抽屉之中,她知道每天放学后,梁莹莹都要检查一遍课桌后再离开,今天也不例外,她会看见自己的字条。
然后,也许她会愿意帮自己。
也许她仍是在意我的。
她会愿意再帮我最后的忙吗?
我们相处了几个月一直很顺利,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她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只能相信她了。
尽管她们已经决裂,但她却别无选择。所以在抱着痛苦的心情写下求你,最后一次求你后,她几乎是含着泪水将纸条放进了抽屉。
如果她不愿意帮我,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躲进来前,她小心地重新锁上了门、封住了窗,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这个房间从外面看上去完全是空的,不会有人想到她正藏在桌下。
她是安全的,除了梁莹莹,没有人会知道她在这里。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静地等待,等待希望出现,等待梁莹莹为她叫来老师,等待老师将她从办公室里救起,再保护她走出学校。
于是,等待,漫长的等待,折磨的等待
最后,她等来的却不是一脸担忧的朋友,而是铁锤重力砸在门锁之上发出的剧烈震响,混合着小混混刺耳而戏谑的笑声。
那杂乱而可怖的声音击碎了她的心,将她的世界一下变成了血红色。
将她围住的男人们、侮辱的词汇、一双双沾满黑暗的手掌而此刻,刚才还带给她安全感的桌底已然变成了她的牢笼。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应该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在男人们嘲讽的辱骂声中知晓了答案。
你这个贱货,还真是会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