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突然涌入了一道尖锐的女声,阮苏反应很快地扭过头来,却看见从眼前忽然跑过来了一个光/着/身/子的男孩。
小男孩看着只有十岁上下,脸颊红彤彤的,越过阮苏小跑过来,踉跄地扑在水管上,费力地关上了阀门,水流却没有因此减弱半分。
这该死的水管又坏了。真是败兴!
听着身后嘈杂的声音响起,阮苏顿时了然,剧情已经开始了。他抬起眼来,看向身后的队友们。众人脸上此时都是清一色的惊讶,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段隐藏剧情,而触发回忆的条件就是把水管射爆?!
真是简单粗暴。
江柯凡看着擦过自己身旁而跑过去的光腚小孩儿,忽然想伸手试试看能不能抓住他。最后被彭鸣一下按住了手,还给予了一个口头警告。
顺着小男孩奔跑的方向望去,众人忽而僵住了。
映入视线的是一副十分怪异的画面十来个光腚的孩子站成了一排,动作拘谨地面对着副院长。而副院长此时正坐在浴池的台板上,专心致志地涂抹着口红。她只穿了一件内/裤,身旁是两个女童,一个男童,各自都勾着手指,神态紧张。
抹完了口红,副院长又一下站了起来,身上裹着的浴巾都散落了一地。她面对着孩子们笑道:算了,坏了就坏了吧,不管那破水管了。不要浪费我们的休闲时间,对吧?
在场几个年纪轻的队友当即就不好意思地错开了目光。这场第一人称的全息剧情就这样在他们眼前上演,无比真实的模拟场景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办公室门前的那个小孩,阮苏很快认了出来,他也在里面。
彭鸣在一旁皱了皱眉,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有些不太舒服。他第一反应想去找江柯凡商量,可扭头一看,江柯凡居然在玩自己的手指头。
彭鸣不由得笑了笑,江柯凡就像个不爱听课的小学生似的,他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嘿,快过来!你走什么神呢?
江柯凡的表情有些别扭,好像不大乐意。
这是重要剧情,彭鸣就直接上手拉了他一把,你要是看漏了,得走好多弯路。
知道了。
虽然应了好,可江柯凡的眼神还是有些游离,心不在焉似的。
彭鸣不由叹了口气。这一次和江柯凡重逢,他其实也有些意外。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过江柯凡,有时也会担心这个当初队伍之中年纪最小的小朋友如今怎么样了。分别之后,彭鸣也偶尔会听别人说起江柯凡,这才意识到,原先弱小、需要他们时刻关注的小弟,不知不觉中已经在系统里混得小有名气,算是终于出人头地了吧。
直到今天再一次匹配到一起后,彭鸣才发现江柯凡还是像以前那样,在游戏里横冲直撞,最关心的是一些浮于表面的所谓排名、战斗力。至于认真分析剧情他好像一开始就没想过好好参与游戏。
也许不,果然是因为龙原吧。
他们的队长龙原,曾经就对江柯凡说过,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变得更强大起来。从那以后,江柯凡就一直把那句话认真地放在心上。只是好吧,虽然努力的方向有点偏差。
但是其实也没关系,队伍里其他的大哥哥,对于江柯凡这个弟弟以及他的弟弟行为都是很包容和宠溺的。
如果龙原也在就好了。彭鸣笑了笑,忽然情难自持地揉了揉江柯凡的卷毛儿,就像以前那样。
这时,一道高声的吆喝突然打破了彭鸣的思绪
嗯?农农,你怎么还没脱/衣服?快站过来啊!
第24章病态孤儿院
彭鸣这才慢半拍地回了头,倏忽发现,面前光/身/子的女人正在向他招手。彭鸣下意识吓了一跳,结果发现,女人是在向他身后的一个男孩说话。
彭鸣立即红着脸让出了路,队友们的视线顿时也跟着转移了过去。只见角落里正站着一个瑟缩的男孩,他年纪十七八,个子已经快有副院长那么高了。可奇怪的是,所有人里,唯独他全身穿得严严实实,紧抓着自己褴褛又破旧的大衣,脸颊上也沾满了尘土。一接近他,仿佛都能闻到空气里那股刺鼻的酸臭味。
农农,为什么不过来?
副院长叹了口气,见男孩不愿挪身,就只有自己主动走了过去。可她越是走近,男孩面上的神情就越是闪躲。
于是,女人尽量放柔了声音:嘿,知道吗?农农,这些年来,袁姐姐已经纵容你很多、很多次了,可你还是不愿意来洗澡吗?
男孩却依旧深埋着头,嘴唇被咬得发抖。所有的小动作,把他内心的抗拒与焦虑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个头虽然已经很高大,但行为举止、细微的神态都宛若一个少不经事的孩子。
袁姐姐?江柯凡竖起大拇指,真能说。
虽然保养得很好,可岁月的痕迹还是遮盖不住的。有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副院长的年龄都足够做那些孩子们的母亲了。
等会,彭鸣突然灵光一现,那个孩子不会就是你之前看到的刘农?
江柯凡眨了眨眼,这时,屋内骤然响起一道响亮的耳光声!
猝不及防的一下,直接给刘农打得眼冒白光,脸颊一下就肿了起来!副院长的脸色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她面露凶光,像发了狠似的,接着又抽起一旁的花洒,直接往刘农脑门上砸去!
刘农又挨了重重的一磕,当即就疼得哭了起来。一个快一米七的男生,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地上一边捂着头打滚,一边痛哭流涕地嚎叫。
哭,哭!你这个废物!似乎是不过瘾,女人接着又抄起一旁的矮凳,直接往刘农身上抽去。一边踹他,一边怒骂,一靠近你我就闻到你身上的恶心味,你他妈的多久没洗澡了?啊?一个月?一年?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场面简直乱作一团。队友们看得呆若木鸡,彭鸣也惊讶地扭过了头,副院长突然开始对刘农施暴,其他年纪小的孩子们岂不是会更加害怕?
可让人意外的是身后的孩子们此时却像早已习惯了这副场面似的,不哭也不闹,脸上只有一片空白的茫然。
暴力在这里是常态
听见阮苏的话,彭鸣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你、你怎么想?
从孩子们的种种反常来看,阮苏的脸色有些凝重,这还都只是冰山一角。
彭鸣忽然找到了一个形容词去描述他心里的那股不舒服感,病态没错,这里的种种异常现象,都透露着一股病态感。
副院长正在奋力殴打着叫做刘农的男孩。而刘农却只是抱着头躲窜,只会一个劲地哭嚎。看得出来他的心智还停留在幼儿阶段,也就是智力残疾。
浴室里响声不断,很是狼藉。在场的几个队友几次没忍住差点想走过去。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副院长,您在里面吗?我听到很大的动静,发生什么事了吗?
副院长,请问需要帮忙吗?
副院长?
女人的动作一顿,队友们的心也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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