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涂清月显然已经冷静下来了,她的表情恢复了最初的波澜不惊,握着手里的枪,不知在思索什么。
真、真是个神经病有人在窃窃私语,一定要小心这个毒女!
阮苏沉默了一会,接着看向涂清月:你带来的子弹呢?
涂清月抬起了头,接着便转身去捡起了地上的一滩弹夹,抱在怀里堆成了厚厚一沓。阮苏目测了一番,这么多子弹,加起来都有一百多发了。
这都是哪里找的?
涂清月皱了皱眉,伸手往后面她来的方向指了一下,就在那后面啊。说着还挥舞了一下手里闪着锐芒的沙/漠/之/鹰,这个也是。
阮苏看了彭鸣一眼,后者忽然想起一句话:大难之前必有补给。
涂清月开始把子弹分发给每个人,轮到江柯凡时,她还刻意手一打滑,少抓了一把。但江柯凡也没在意这些,啪啪几下把子弹一口气全装上了:别废话了,快走吧。
阮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望着涂清月的眼神不免加深了几分。
涂清月在给自己装弹的时候,旁边一个队友就小心翼翼地来到彭鸣身边,对他说:我感觉她的精神不太稳定,我们要不要保险把她的枪收了?万一她又
彭鸣叹了口气,摇头说:可枪是她自己找到的,这些子弹也都是她发现的,我怎么好开口?
这女人那个队友只好悻悻地扭回了头,最后嘀咕一句,简直阴阳怪气的。
另一边,江柯凡利索地装好弹后,突然开口叫了声:那个苏。
阮苏一怔,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嗯?
接着,阮苏忽然被一下拉了起来,下一秒,江柯凡就扶住他的腰,不怕疼一样让阮苏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你是因为我被啃的,我负责把你运到医务室。
丧尸是他闯祸引来的,阮苏是为了挡他才会受伤的。江柯凡知道自己应该负全责,说这话的神情也很认真。
但这小虎崽连他名字也不叫对。阮苏叹了口气,补充道:阮苏。
嗯?江柯凡接着才意识到阮苏在提醒他,顿时有些不耐烦,随便,你快扶好。
阮苏:
可阮苏的身材比江柯凡还要高大了几分,江柯凡根本拖不住他,两个人绑在一起反而没法好好走路了。江柯凡正琢磨着要用什么姿势的时候,涂清月就站在他们旁边,突然斜睨了江柯凡一眼,冷言暗讽了句:犯不着这么假惺惺。
说着,手上还咔咔两下给她骚气的沙/漠/之/鹰上了膛,动作幅度之大,分外惹眼,颇有刻意之嫌。
江柯凡差点又要炸,被彭鸣连忙一把按住。江柯凡吃瘪得不行,最后只好生闷气地兀自扭过头,嘀咕一句:暴力女。
阮苏自己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就杠上了,简直莫名其妙。最后,他也受不了自己像个软包子一样被丢来丢去,就松开了勾着江柯凡肩膀的手,行了,我只是被咬了一下,又不是残废了。我能自己走,撒开吧。
江柯凡就松了手。失去了支撑的力度后,阮苏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忽然感觉有些头晕。因为失血过多,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在不断地流失。尽管有些虚弱,但尚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此刻更是关键,一定不能掉什么链子。
于是他重新抬起头:走吧。
离得最近的江柯凡,一眼便察觉到了阮苏神情微妙的变化。他的表情一时也有些复杂。在走向大门的时候,刻意往阮苏的面前挡了几分。
一行人一齐装备好子弹,六个黑漆漆的枪口,一架沙/漠/之/鹰,充足的火力,紧绷的神经彭鸣一脚踹开了门,十个人登时朝楼梯口的两具丧尸猛攻而去!
副院长见到了人影,第一个闻风而动,青面獠牙地朝他们扑来!
靠,你这个恶心的变态!
队友直接轰出一枪,一下打爆了副院长的一颗眼珠。彭鸣立即眼疾手快地补上一枪,又把她另一只眼球也给打得汁液四溅。
没了眼球,她空洞的眼眶流出黑液来,动作忽然僵持了几秒钟,像是有些茫然。霎时间,四面枪声缭绕不绝,无数发子弹同时狠穿进了副院长的身躯之中,悲鸣之间,狼烟四起!
刚才被赶得有多狼狈,现在血虐丧尸就有多畅快!
一行人一边射击副院长,一边又谨慎地往楼梯之下挪动而去。但他们太专注于将邪恶的副院长打穿,一时忘记了还有老丧尸莫阿姨的存在。等反应过来时,阮苏猛然惊觉莫阿姨已然近在咫尺!
眼看着就要被扑上,阮苏握着枪,正打算按下扳机江柯凡却抢先一步从他眼前冲了过去,飞出一连串子弹,把满脸是血的莫阿姨击退了几分!
阮苏愣了下,随即放下了手中的枪。刚才他握着枪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发软,好在江柯凡临时过来帮了一把他。
不过这小子这会怎么这么急着在他面前表现?
江柯凡帮完阮苏后,接连着冲到队伍头阵,端着枪就是一阵扫射!在他猛烈如斯的炮火下,两个丧尸根本无处遁形,失去了所有战斗力。江柯凡为大家开了路,十个人很快下到了下一层楼梯。这时,还有人不过瘾地想继续,彭鸣立即拦住了大家的枪:够了,别再浪了,省着点之后用!
也是,这丧尸复活力这么强,等他们没子弹了,那不又得卑微成狗,被按着头打。
于是大家见好就收,立即趁空往楼下跑去。
等出了宿舍楼后,大家才发现天空是那么透亮,草是那么绿。武器在手,底气就有啊!
这时,彭鸣敏锐地看见了一旁的通告栏:那里有总览图,我去找一下医务室。你们现在这儿等等我。
接着,彭鸣就和几个队友一起小跑了过去。监护家长走了,阮苏这时才慢慢地挪到了江柯凡的身边,看他正在拨弄着枪柄,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阮苏犹豫了一会,接着才开口问他:你在内疚么?
江柯凡一怔,一扭头略带惊诧地望着阮苏,半晌后,神情忽然又软了下来。
最后,表情很不自然地闷声说了句:少废话。
阮苏笑了笑,江柯凡的情绪就是这么简单好懂。
其实,他并没有真的想去跟江柯凡计较什么,他帮江柯凡挡那一下,也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倘若那不是江柯凡,他很大概率也会伸手去挡。至于被咬那一口
其实玩这个危险的游戏这么久,阮苏也不是第一次被咬了,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不过,站在江柯凡的立场,看着某人为了自己而受伤,他心里也许还是难免会有些歉疚吧。
说起来,江柯凡总自称哥哥、对彭鸣也是百依百顺,像个兔子似的喊他彭鸣哥,可一到了阮苏这儿,立马就变成了那个苏、那个什么苏、随便。
阮苏忽然感觉有点儿好笑。
于是,他最后决定安抚一下江柯凡的情绪,也顺便为自己鸣个不平:叫我声哥哥,我就不计较了。
江柯凡闻言,立马换上一个你傻逼吗的表情。
叫我一声哥哥,阮苏思索了一会,补充道,阮苏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