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阮苏大喊出声,江柯凡也快速反应了过来。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再犹豫,不回头地沿着巷道开始一路狂奔,一口气也不敢停歇!
可谁想那东西的速度却更快!下一秒,阮苏就感觉自己的肩头一沉,冷意几乎要透过布料渗进皮肤!
这动作太快,阮苏一时无心去拿匕首,硬生生用手掌发狠地推了一把肩上的沉物,却猛地扯下来一把毛状物伴随着一声狰狞无比的惨叫!
难道是那女鬼的头发?!阮苏顿感一阵恶寒,但好在肩头上的压力顿时松了下来。不过这会他也顾不上去看手里抓着的是什么了,江柯凡跑到了他前方,用力拉了他一把:
不要回头!
两人拔足狂奔起来,就这样跑了不知道多久,谁先停了,就由另一个人牵着他来继续疲倦感不断地麻痹着大脑,到了最后,连双脚都习惯了僵硬的机械运动。直到天边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所有怪异的景象最终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这时,天终于亮了。
阮苏刚想说话,却发现一张口,嗓子早已沙哑得发不出声音。他扭头看向了江柯凡,后者的状况和他半斤八两,他们都太疲惫了。
又跑了几百米,直到亲切的人声传进了耳朵里,两个人这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回来了。
最后,两人终于脱了力,不约而同地晕厥了过去
.
等阮苏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老丙家。
还是熟悉的那个房间,可已经没有了阮月的身影。阮苏摸着剧痛的后脑勺从床上坐了起来,恍惚地发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浑身都在发酸是因为他跑了一夜的原因么?
阮苏疲惫地站了起来,刚活动了一下肩膀,却突然发现从自己怀里的口袋里掉出了一团什么东西。
他弯下腰去捡,发现是一团毛发。昨夜的记忆顿时回潮,阮苏第一反应立即想到了那个女鬼。这是她的头发?
不,又不太像。
那毛发太短,比起女人的头发,更像是什么动物的体毛。
阮苏皱了皱眉,顿时觉得十分奇怪。难道当时在他身后的是一只野兽?可是在昨夜那个紧张的环境下,如果经过了一只动物,他们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而且,不止这团毛发。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有太多解释不了的疑点。
但阮苏一个人怎么想也没有头绪,最后只好暂时作罢,把那团毛发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转而去推开了房间的门。他一边从二楼走下去,一边喊道,江柯凡?
江柯凡正坐在一楼的厅堂里,专心地啃着一个苹果。
昨晚的事顿时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飘过,阮苏慢半拍地脸一红,羞耻感这才逐渐地回了笼。
他居然真的把那句话说出口了啊虽然不知道江柯凡有没有理解。
不知为何,阮苏心里忽然畅快了许多。
如果能讨要一个早安吻就好了,阮苏这么想着,一边下了楼。动静被江柯凡听见,转过了头来,你醒了。
嗯。阮苏默默克制住自己奔放的念头,走到他身边,环顾了一圈空荡的房子,老丙似乎不在家,老丙呢?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最后被他发现了吧,我猜。江柯凡含糊地说,我一醒过来,就已经在这儿了。
阮苏又转身想去找老丙。江柯凡啃了一口苹果,一边嚼着一边提醒他,房子里没人,他好像很早就出门了。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刚。
江柯凡草草地回答了他,就去大口吃苹果了。江柯凡吃得快,囫囵吞枣地就咽了下去。他是被饿醒的,迷糊地摸下楼,却什么吃的也没找着,最后只能啃点水果充饥。
别吃凉的了,我去帮你下碗面吧。阮苏心一软,自发地走向了厨房,吃完以后,我们说一下昨天的事。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系列离奇事,仔细一琢磨,竟然真的和老丙口中的传说对上了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村子真的闹鬼不成?游戏玩到现在,局势也是超出了阮苏的预料。他不得不重新梳理一下思绪,好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最后,阮苏端了两碗热乎的面条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江柯凡饿坏了,也是很给面子,握起筷子就吃了个底朝天,连汤也没剩下。
相比之下,阮苏就没什么胃口。他心里想着事,就象征性吃了几口,最后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又分了一大半给江柯凡。江柯凡照单不误地收下,最后打了个舒服的饱嗝。
阮苏伸手帮他擦了擦嘴:饱了么?
一半一半吧,江柯凡就得寸进尺地问,还有没有饭后甜点?
阮苏笑了笑,起身:我给你找找去。
阮苏最后在厨房发现了一板鸡蛋,就给江柯凡煮了个三个溏心蛋,加了点糖,淋上白汤端了出来。江柯凡正坐在餐桌旁,握着筷子,脸上有些恍惚。
想什么呢?
江柯凡见他真的端了一碗鸡蛋回来,顿感今天阮苏怎么这么反常,不仅没怼他,还真的顺了他的意:你干嘛突然
对你好?阮苏扬起眉,才给你做了顿饭,这就感动了?
没有,江柯凡接过了碗,蛋汤在手心发着热,他表情复杂,感觉好恶心。
阮苏一捏他的脸:喂不熟的狗崽子。
但江柯凡最后也没跟他客气,肚子饿得没什么抵抗力地就收下了阮苏的好意。
吃完了鸡蛋以后,江柯凡身上总算暖和了些,也就要开始聊正事了。
昨天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在游戏里这么久了,还没碰上这么玄乎的事。镜子里有妖怪?开玩笑的吧
说着,又像是忌惮阮苏似的,盯着他不往下说了。
江柯凡还记得很清楚,昨天他只是嘴快说了一句阮月是镜子里的怪物,阮苏就失了控地赶他出去。
没事,这一次,阮苏的反应倒是坦然了许多,我那时脑子有点抽了看走眼了。那不是阮月。硬要说的话,那只会是我认为的阮月。
什么意思?
阮苏看着他,意思就是那不是真的阮月。
江柯凡不说话了。
阮苏又问:你现在还会头晕么?
江柯凡摇了摇头,离开了昨天那个地方以后,不适感就没有了。
阮月、还有那个男童的尸体,都是我们一起看见的,不会有假。阮苏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一团毛发,最后回来的路上,我还从镜子里看见你背后的一张鬼脸。然后,扯下了这个。
江柯凡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摸着脖子:靠!?
桌上那团黑色毛发看上去十分可疑。阮苏皱着眉,难道老丙的儿子,也是这样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