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画副画吧,太宰,就当庆祝我14岁生日。/
/我肯定是你画过的最好看的人!/
小梅也曾经跟他说过这句话。
可等他真完成那幅画时,画中人已经被活活烧成一团焦炭。
蝴蝶忍与富冈义勇的行动毫无进展。
按照先遣隐成员的想法,他们俩本应该打配合战,蝴蝶忍伪装秃或者游女预备役潜入,富冈义勇负责接应,太宰横插一手,让两人都以客人的身份进入吉原,打碎了隐众人的计划。
别说新客,就算是吉原的熟客都很难从游女口中问出点什么,她们说的话从来都真假参半只能信三分,幕府时代,游女中还混着忍者,从各方大臣耳中打探消息,甚至完成暗杀任务,现在到了新时代,暗杀或许少了,女性的防备心却继承下来。
这样不行。蝴蝶忍早就知道,打听情报上富冈义勇派不上用场,至于她自己,除了京极屋的人出于她身份愿意说几句话外,其他屋的游女至多不过和她调笑两句,只当她是来见世面的小少爷。
富冈义勇呆呆地站着,像尊木头桩子。
别做无用功了。富冈义勇说,没人理你。
蝴蝶忍的脑门上爆出个十字。
她现在的性格远不如以后,在蝴蝶香奈惠死后,蝴蝶忍才越发温柔,很像她的姐姐,现在的话,比起女孩儿,她性格更接近于少年。
我说你啊。蝴蝶忍道,你这样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富冈义勇:?
不对。蝴蝶忍说,是很让人讨厌才对。
!富冈义勇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冷漠道,跟我来。说的没头没尾,脚步却不停,直往另一个方向走。
蝴蝶忍跟着他向前,走着走着额他们就脱离了主干道,连人气都变少了,四周冷冷清清,周围的建筑物透着一股腐朽之气。
蝴蝶忍知道,富冈义勇不会说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打一顿,就为了回敬先前的讨厌说,可是他一句话不解释就把人往偏僻地方领,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里还有人。富冈义勇在小巷口停下脚步,蝴蝶忍慢他一步,等看清内里景色后,不知该说些什么。
问他们。富冈义勇说。
[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五六岁的孩子警惕看向两位不速之客。
[我到底在干什么蠢事!]堕姬想,[我顶着恶心的头发,穿难看的衣服,还陪他在其他茶屋瞎逛,出门不是为了吃人,不为花魁道中,不杀鬼杀队成员,我是不是疯了。]
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怎么答应太宰治的撺掇,回过神来就已经在陪他胡闹了。
解决闹事的鬼只需要三步骤:出门,找到他,吃掉,简单的三步却一筹莫展。
妓夫太郎又探查一圈回头告诉她:没找到。
他说完后干脆找一处地盘腿坐着,以隐晦的眼神打量太宰治,堕姬看古里古怪的哥哥,实在摸索不到他在想什么。
[管他呢。]不理会自己想不通的事,是堕姬的生活哲理。
走吧走吧。太宰拉着她的手,吉原的夜晚很美对吧。
明明是被男人拉着,堕姬却没什么感觉,她很讨厌人类不经同意触碰自己,有时甚至觉得被低下的人触碰很恶心。
太宰却是不同的。
她以前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喜欢太宰,可紧握的双手却没有搅乱她的心弦,更没有传来悸动,她只是感觉到了温度,比鬼的手还要低的温度。
[熟悉的凉意。]
她总觉得,自己曾经于太宰这样牵着走,无数次。
/喂,太宰你个废物,跑得快一点啊,再不跑的话就要被追上了!
太宰跟小梅说,有茶屋在找画师给游女画画像,他很久以前学过工笔画,如果拾起来家里就能多一份收入。
小梅说:那好啊,你练习就是了。
没有纸,也没有笔。
他无辜的姿态让谢花梅一阵恼火:我们又买不起,你跟我说这个。
妓夫太郎不在,空荡荡的家里就他们俩。
啧。小梅说,你个废物,跟我来。
她带太宰穿过横七竖八的小巷,蹑手蹑脚逼近花柳街上最大的茶屋。
我听说这里的花魁会写诗还会画画,她那里肯定有纸币。她兀自吩咐道,你听着,我从窗户爬进去偷,你在下面帮我放风。
几分钟后,小梅灵巧地从二楼跳至一层,却不凑巧地带了一屁股的追兵,他们俩在吉原狂奔,小梅做偷鸡摸狗的勾当没有妓夫太郎熟练,却也比太宰好多了,她一边逃跑一边嫌弃这人没用,跑步都慢吞吞的。
把你的手给我。
她拽着冰凉的手,两人相互伴着往前跑。
远处是树、是夕阳、是家。/
先要搞清的是,死的只有德川,还是有其他人。
哈?
[这有什么好搞清楚的。]堕姬认为太宰的论断很无聊,他们鬼吃人难不成还按照社会关系挑?当然是哪个好吃就吃哪个了。
[说起来,那德川看上去就很不好吃,肥油太多,年纪又大,估计还有酒色毛病,我光是闻到就想吐,还有鬼专门吃他,真是低贱的口味。]
调查的第一步,从社会网络着手。太宰说,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入吉原的,都什么时候来,喜欢去哪几家,召见哪几位游女,是和朋友一起来还是和同事一起来,与他相关的人还有谁失踪了。
等搞清楚这些问题,就能开始筛选,推断他遇害的原因。
真是胡扯。堕姬说话了,要他是被传说中的鬼给吃掉,你调查再多都没用。
是吗?太宰转头微笑,可我不觉得,他是给鬼杀死的。
?
他爱怜地说:小梅你跟着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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