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百姓听到温颂的话,目中的警惕消去不少,生了脓疮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来,三位医官就在里面,两位医者请进。
温颂微微颔首,带着温浮走了进去
在见到三位面带愁容的医官之后,他折身施了一礼,后生见过几位前辈。
陆启方才已经听到了温颂的话,是以对这个不请而至的少年多了几分好感,不必多礼。
温颂直起身子,他并未多作寒暄,而是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后生来此是想要协助几位医官,治疗城中病症,不知可不可以?
自是可以的,陆启说话间,颌下的苍髯动了动,这次的疫症我们这些老家伙俱是折戟,你若要治,尽可着手。
话是这样说,可他对于温颂的医术并没有多少信心,因为温颂的年龄实在太小,看起来连弱冠都不到,而医者这一行,是十分讲究资历和年龄的。
温颂道:多谢前辈。
陆启摆了摆手,无碍。
温颂在征得了允许之后,来到了后院的一个厢房。
厢房一共五人,都是一些症状稍微轻些的患者,他走到最里面的位置,开始为他们探脉。
温颂一边探脉,一边询问他们都有哪里不舒服,并记在心里
灵力游走间,他的眉心逐渐拧了起来,瘟疫,也叫疫毒之气,而气出于脑,青、白、赤、黑、黄,五气护身,邪自不可干。
分明此人的体内五气相互牵制,而又相互平衡,怎会是疫症?
温颂怕自己诊断错了,转而走到了另一个人身边,然而另一个人体内的五气亦是正常。
在探出这个结果之后,他心中的疑虑更深,他从地上起身,来到前院,从流脓之人身上收集了几瓶脓血,只是透过瓶身,看不出什么,温颂望着眼前黄白色的脓血,将灵力探了进去。
待探入其中之后,他惊异的发现,这些脓血是活的,因着水能生木,所以他的灵力对于含有生机的东西十分敏锐。
一刻钟过去,温颂隐隐约约的感知到了吸食的力量,虽然很微弱,但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这些东西在汲取什么,生命吗?
温颂目中浮上几许思量,他带着手上的几瓶脓血,回到了前厅。
在见到三位医官之后,他问道:不知几位前辈可曾触碰过这些脓血?
未曾,陆启道:我们三人主要负责的是为厢房中的人切脉。
他见温颂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小友可是发现了什么?
温颂把脓血放在木桌上,道:里面有活的东西,它可能会吸食人的生命力。
胡言乱语,另一位医官听着温颂不着调的话,斥了一句,与我们同来的几位医官曾仔细探查过流出的脓血,俱是没有发现什么,怎的只你一人发现了?
温颂看向说话之人,认真的道:那几位碰过脓血的医官还活着吗?
周芝被问的哑了声调,他回想了一下,发现活下来的确实是他们这些没触碰过脓血之人。
坐在上首的三人互相看了看,望着温颂的目光郑重了一些,那你又是如何探出?
温颂道:此乃家族秘法,恐怕不能告知前辈。
几人闻言便也不再多问,一般像这种家学渊源的医道世家,少有愿意将族中秘法给出的,那小友可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温颂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只是可以保证范围不再扩大。
陆启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医官,一听温颂的话就明了他的意思,小友是想将身上生了脓疮的人彻底隔离开?
是,温颂道:脓血是活的,那就说明这种病症的传染是通过脓血的沾染。
陆启点了点头,却是如此。
几人商定好对策之后,以陆启为首,去寻了城中的知府。
知府对于这些救命稻草的态度还是十分礼遇的,在陆启按照温颂的说辞列出证据之后,他便极为迅速的将城中生出了脓疮之人,聚集到了一处偏僻之地,并派出了一列甲士看守,看样子是想放弃他们。
温颂并不知道知府的想法,他如今正揪着眉毛,思考该如何将脓血中的活物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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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他从未见过这般可以吸食生命力的东西,甚至于不止是生命力,在探入脓血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被轻微的拉扯。
温颂的手指来回叩着玉瓶,在指尖与瓶身相击跃出的细微声响中,他的思路逐渐清晰,既然修真界和凡人界有界门的存在,就说明这两界是分隔开来的,那么凡人界会生出能够吸食灵力和生命力的东西吗?
也许会,但规则的存在,让这种可能性趋近于无限小。
温颂望着盛着脓血的玉瓶,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所以说这东西会不会本就为修真界所有?
若当真如此,又是谁将此物带到了凡人界,用以戕害百姓?
想到这里,温颂的指尖顿住,他没敢再往下深想,虽不知自己的猜测对是不对,但直觉告诉他不能再推敲下去了。
他敛下心神,开始研究脓血。
这种能够吸食生命力和灵力的东西着实可怕,自成为丹修之后,他读过的医经不算少,但也从未见哪本书上提及此物。
温颂取出储物袋中的灵植,在全部分离出一些之后,开始一一试验。
五天过去,那些灵植都或多或少失去了一些药性,而脓血的颜色则更深了。
原先是白色,接着变为澄黄,最后是稠密的深黄。
正在温颂准备继续观察的时候,这些脓血开始接连失去生机,他垂目望着玉瓶,疑惑于他们的变化,是因为失去了寄体,还是因为吸收够了养分?
温颂想了想,带着玉瓶来到了聚集着生出脓疮之人的地方,他将脓血滴上一滴到其中一位百姓身上,随即探入灵力。
半刻钟后,脓血滴落的位置重新生成了一块白斑,这也意味着:脓血中的东西重新活了过来。
温颂察觉到这个变化,心下沉了沉。
他收回灵力,转身离开了那个地方。
一片枯黄的树叶落在脚边,未等人踏上,便有冷风拂过,将其翻卷到了别处。
温颂淡眉重锁,玄色的袍角擦着落叶边沿而过。
回到宅邸的时候,他径直走到了原先的厢房。
扣、扣。
温颂刚刚坐下,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
陆启推门而入,叨扰小友了。
不曾叨扰,温颂起身道:前辈来此可是要问病症的进展?
是,陆启道:我们这些天合力整理出了几个方子,然而百姓服下之后没有半分起色。
说到这里,他的面上有些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