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走,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任大哥,可是
好了,赶紧走吧,不然她们就要回来了。
听到任向晨提到她们,许泽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废话了,两人选了一个可能是最靠近公路的方向,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朝安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想追上去,但看了一眼身边紧紧拉着他的陆柏,无奈放弃。
直到看不见陆柏的身影,任向晨绷紧的后背才稍稍放松一些,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感觉那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淡了一些。
许泽见他脸色发白,额头有汗,一副低血糖的样子,就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撕开了包装纸递给任向晨,说到任大哥,你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任向晨接过巧克力咬了一口,感觉甜食确实能缓解紧张情绪,但他也没忘记告诉许泽说以后见了陆医生,离他远点。
为什么?许泽歪着头,一脸茫然。
任向晨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他的头,说到你想想,凶手不是我,不是你,那不就只剩下他了吗?!
为什么不是我?许泽微微一笑,脸颊微微泛起红来。
任向晨咀嚼巧克力的动作一僵,他呆呆的抬起头看着许泽,勉强露出一抹笑容说到小泽,这个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吧
许泽指了指他手中的巧克力问到喜欢吗?
还,还行。
可我不喜欢,我讨厌巧克力。
许泽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继续说到也讨厌不遵守承诺的人,你当初说过我要回来看我,但一次也没有。
任向晨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是,我们以前认识吗?
许泽看到他这副反应,突然大笑了起来。
对哦,我怎么忘了,你被领养之后发烧烧坏了脑子,以前的事全忘了,难怪这么傻。
许泽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他指着任向晨,又指了指自己,继续说到我一直在等你,你不来,我只好自己来找你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化,对弱小无害的人总是格外包容。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任向晨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他退后了两步,一脸戒备的看许泽。
许泽脸上的笑突然收敛起来,他脸颊上的红晕越发明显,那是太过兴奋导致的。
哥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留下来和我永远在一起
许泽你是不是有病!
任向晨转头就想跑,没想到刚跑出一步,他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巧克力,随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意识模糊之际,任向晨看到许泽走到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他的眼神充满着炙热的温度,却又疯狂之极,风吹起许泽额头的头发,露出一道陈旧的伤疤。
任向晨忽然想起了从失忆开始便纠缠在他睡梦中的那团阴影,那个灰色围墙的小院子,还有院子中被当做牲畜一般饲养的小孩子,其中一个孩子的脸骤然变成了许泽的样子。
你,你是那个地方的孩子?
看来哥哥想起我了呢,真是好开心。许泽抿嘴一笑,以前在任向晨看来青涩腼腆的年轻人,现在仿佛恶魔一般。
在任向晨抗拒的表情中,许泽蹲下身,手指抚摸过任向晨的脸颊,脸上的表情时而迷恋,时而怨恨,最后都化成深深的疯狂。
既然要给我爱,为什么不给我全部呢?
小的时候许泽有过这个疑问,现在他已经有了答案,爱是需要争取的,不会因为等待而来。
所以,为了得到哥哥你全部的爱,我只好将你做成标本留在我的身边了,你放心,我学了最好的尸体防腐技术,一定能让哥哥永远陪着我的。
听到许泽一脸平静的说出这些话,任向晨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先前的人都是许泽杀的,许泽才是那个隐藏在他们中间的凶手,他竟然还一头撞进凶手的陷阱里!
任向晨的手脚变得冰凉,在极度不甘心和恐惧中晕了过去。
第50章林中木屋(十七)
2002年4月10日星期三雨
陆叔叔的车停到了楼上,我抱起了我的小猪抱枕在阿婆的陪伴下下了楼,陆叔叔站在车边,从阿婆手里接过东西,然后拉开车门,示意我坐上去。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陆叔叔也不说话,就用深沉的眼神看着我,我很怕他,乖乖的上车了。
陆叔叔坐在我旁边,给我系安全带,他俯下身的时候我问他还能见到爸爸吗?
安安乖乖听话就能见到。
你在骗我。
陆叔叔没说话,坐起身发动了车子,我把头偏向窗外,眼泪开始往下掉。
我昨天亲眼看到爸爸被抓走了,他们还带走了院子里的小伙伴,阿婆说爸爸犯了很严重的罪,会死掉。
我不想让爸爸死掉,我问阿婆爸爸到底做错了什么,阿婆支支吾吾不说,现在我又将同样的问题问了陆叔叔。
陆叔叔停下了车,望着快要消失在街道尽头的小院,叹息一声说到
这一片区域临近边界,贫穷落后,毒风盛行,每天都有不少人死去,你的爸爸建了这座收容所,收敛那些死了父母的孤儿,逼迫他们上街乞讨、做苦力,等到一定年纪就会将长的好的卖出去,长的不好的就卖身体的一部分,这些年他靠这些手段赚了不少钱,也残害了不知多少条命,现在落到这个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我听不太懂,但我一个字一个字记下来了,希望长大以后能明白。
《宁小安的日记(九)》
当许泽背着任向晨回到木屋的时候,他看到陆柏站在院子里,似乎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陆医生在等我吗?许泽露出一丝笑容,一如先前一般腼腆。
任先生这是怎么了?
低血糖晕过去了,我就把他带回来了,麻烦陆医生帮忙搭把手。
陆柏走过去,扶着任向晨的身体,许泽将任向晨放在了沙发上,趁着陆柏还没收回手的时候,一抹寒光从许泽的袖口出现。
陆柏早有防备,立刻后退了两步避开刀锋,但在砰的一声震响后,陆柏立刻感觉自己大腿一麻,他低下头,看到了腿上涌出的血。
许泽左手拿着一把手术刀,右手举着一把小巧的手枪对着他,枪口还冒着烟,显然刚才就是他用这个打伤了陆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