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杀人犯,你们必须抓他,全国通缉!我要他负法律责任!”钱从海拍着床板已然出离了愤怒。
“爸,您别气了,一切交给曾律师吧,他会处理好的。”
方凛听沈疏鹤如此说,才注意到站在管家旁西装革履的那个人,正是名为曾启明的律师。
此人非常有名,素有“网文界古美门”之称,只要给的钱多,就没有他打不赢的官司,方凛看来钱亦承这次怕是在劫难逃。
警察做完笔录离开后,钱从海才随意地跟方凛打了个敷衍的招呼,此时的钱从海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一个笑容都懒得对方凛挤。
“董事长,您现在身子太弱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管家连忙关切地说道。
钱从海摆了摆手:“不了,现在趁你们大家都在,趁我还清醒着,有一件是必须要办……曾律师,把他们帮我新拟好的遗嘱拿来,给大家念一念。”
遗嘱?方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曾律师在宣读的同时,已经有人开始录影,明显是钱从海要求的,好作为证据。
遗嘱很长,但实际一句话就能说清楚,钱从海的所有财产都由沈疏鹤继承,一分也不留给钱亦承。
宣读之后,钱从海要求几个下属作为见证人在遗嘱上签字,自己最后也虚弱地印上了手印,歪歪扭扭地签上了名字。
实际上,不只是在场的其他人,就连钱从海自己也明白他的身体经过这么一折腾,怕是熬不了几日,但是他绝对不能便宜了钱亦承这个畜生,也不能让自己这辈子的心血,拱手让给一个废物,所以必须要在现在就立好遗嘱。
一切处理好后,钱从海以自己太过疲惫需要休息的理由,让其他人离开,病房内就只留下了他与沈疏鹤。
待确定所有人都走光,又过了一会儿,疲惫不堪的钱从海,才招了招手,叫沈疏鹤距离自己近些,采用弱得近似蚊鸣的声音,对他说道:“……疏鹤啊,我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不过我这辈子也算活得值了,出生得那么卑微,却还能给你留下这些东西……只是我特别悔恨,当年亏待了你和你妈妈,抛下了你们,跟邹诗梅……这些年来,我被他们母子俩利用、吸血,甚至这把岁数,还被他们这般对待……我好后悔,真的……如果素珊还在的话……”
“没什么可后悔的。”沈疏鹤蓦然打断了钱从海的话,用手轻拍着他握着自己的老手,笑着说,“还不是你活该?”
钱从海浑浊的眼睛蓦然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疏鹤:“你……说什么?”
沈疏鹤望着钱从海的表情依旧冷静沉着,甚至脸上的笑嘲讽意味更足:“我说你活该,听不清?要我再说几次?钱从海,让你这么舒舒服服地躺在这种地方等死,简直是便宜你了,你这老畜生根本不配提我妈妈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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