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远庭这几日把这些都看了一遍,一开始他没觉得哪里不对,直到这种情况持续了四年。
十几岁的孩子,不沉迷网络世界,也不离开家门,没有朋友往来,和家里人也毫无交流。柳远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心理疾病’。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在强盗窝长大的后遗症,性格比较偏激,和他们绝交是如此,其他社交也是如此。青川不愿和人交流,他在封闭自我。
‘砰,砰。’
柳远庭回过神,他下意识扯了扯衣服,“请进。”
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略长的刘海拨到额头两边,唇角勾着一点笑意,仿佛时光都温柔了。
那好像他藏在保险库的最里层,褪去烟火气的传世瓷器。淡雅的荷青色,周身无一丝多余的装饰和勾勒,但见到它的刹那,就知道了什么叫韵味。
和自己不像。
和他的母亲也不像。
柳远庭在那张浅笑的脸上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自己的痕迹,心里忽然涌起说不出的失望。
“坐。”
青川坐到他侧对面的位置上,“柳先生,你时间宝贵,不如我们长话短说。”
“如果是关于你上学的事,我已经收到通知了。”
青川想了一下,“哦,我差点忘记了,是会通知监护人的。”
他笑了一下,左边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闪了一下就消失了,“看来这些年这些信息也给柳先生带来了不少困扰。关于转移监护权的事情,不知道柳先生有什么想法吗?”
“我随时可以签字,”柳远庭说,“或许是时候让我们回到各自应该的轨道上。”
“非常感谢,柳先生。你是一个很合适的合作者,有契约精神。但如果可以,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上学的费用足够吗?无论如何,现在我还算监护人。”
这话一点不客气,所以柳远庭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一向被人称赞为‘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他有一秒的呆滞。但很快他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很有风度地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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