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绵低下头笑了笑,她不太饿,有点吃不下去,拿筷子在碗里轻轻戳着,夹起一点点米粒就送到嘴里。
裴松溪刚好看到这一幕,就想到她刚到家里的时候。那时候她还那么小,每次吃饭的时候就只吃那么一点点现在一晃眼都这么大了。
她看到她打耳洞了,戴着一颗碎钻耳钉,简单低调的,在灯光下偶尔会折射出好看的弧度。可她低下头的时候,柔美白皙的脖颈折出脆弱的弧度,又总是乖软柔和的,令人怜惜的。
有那么一瞬,裴松溪感到几分恍惚,绵绵是个已经长大的年轻女孩了。
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吧。
郁绵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来看着她笑了下:怎么了?
裴松溪抿了下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的朋友呢?
我自己过来的,他们现在在威尼斯。
她的朋友在四处游玩。
而她来看她。
有的事情,郁绵其实隐隐约约懂得一点了,但她不愿意去想那么多。
她在等自己在长大一点,再来跟她说话。
这次来见她,只是因为太想她了。
隔壁桌似乎在喝酒,酒味隐隐约约传来,郁绵偏过头看了一眼,提出了今天的第一个请求:我想点杯酒。
裴松溪下意识拒绝:不行,你还太小。
郁绵朝她笑了笑:我成年了。像你说的,我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裴松溪一怔,没想到她会拿她说过的话当理由,让她无法反驳。
郁绵对服务员招手,要了一杯果酒,她很少会有这么坚持的时候,裴松溪没再说什么。
醇香浓郁的液体在酒杯里轻轻晃荡,郁绵喝了一点,感觉喉咙有点辣,她其实不太能喝酒。可是现在她很想喝酒,喝酒以后就可以装醉了,装醉就可以假装没有长大了。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趴在她的膝头,跟她小声说着话,吐槽同学和老师;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把脸颊埋在她的掌心里大哭,问她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裴松溪看着她把一杯低度数的果酒喝完,修长眉宇慢慢蹙了起来,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女孩脸颊有点红了,但吐字清楚,口齿清晰:我开学就大二了。
奇怪啊这样算是装醉了吗,可是现在怎么感觉头真的有点晕了。
嗯?
一年了。
裴松溪给她夹菜的动作一顿,淡淡笑了笑:嗯,一年了。
一顿晚饭吃完,出去时外面的天都黑了。
晚风凉凉的,从车窗里吹进来,有点冷。
回去的路上,郁绵没说话,裴松溪专心开车,只在红绿灯间隙,她看到她在偷偷的看着她。
于是她叹气。
一年了为什么一年过去了,还是这样的,绵绵对她似乎还是格外依恋而她也还是这样,只要一见到绵绵就总会不忍心。
所以她不敢见她。
裴松溪把车停在车库里,下车的时候才发现郁绵睡着了。她站在车门外,弯下腰想叫她,就看见月光清凌凌的落下来,落在女孩的脸上她的眼睫似乎湿漉漉的。
管家被她停车的声音惊动,走到院子,看到她扶着那个年轻女孩下车,赶紧上去帮忙搭手:这是喝了酒啊?
裴松溪淡淡嗯了一声,避开了她的手:我来就可以了。你去收拾一个房间。
管家住在一楼,二楼只有她的卧室和书房,其他房间都是空的。她下意识的挑选了一间正对着她卧室的客房,让管家送了碗解酒汤上来,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门一关,原先睡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柔软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的落在肩头上,眼神有些茫然:这是
裴松溪走过去,推开窗户,清凉的晚风裹挟着花香吹进来:我家。你休息一下。
郁绵怔怔的:哦,你家。
不是她和她的家了。
裴松溪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微微偏过头:头还晕吗?我给你放了水,可以洗澡吗?
嗯,好。
裴松溪叮嘱她几句,才想起来她似乎只背了个帆布包,里面有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盒子,连换洗衣服都没带:浴室里有干净的浴袍其他的,你等等,我去给找一下。
郁绵点点头,声音很轻:好。
裴松溪呼吸一凝,她知道刚才的话伤到她了,可是她似乎没有办法去弥补什么,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关上门出去。
她下楼准备开车,管家有些疑惑的叫住她:裴小姐,你晚上还出去吗?
嗯,去给绵绵买几件衣服。你多注意一下,她喝了点酒。
要不我去吧?
不用了。
裴松溪拒绝了她的请求,她开车到附近的商场,先选了两条裙子,结账的时候有些犹豫了也不知道现在绵绵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了。以前她的衣服都是她给她买的,可是现在不是了她今天穿着的裙子她没见过。
买完外面穿的衣服,她又去给她买内衣。她自己常选的是月白色的可是给郁绵选的时候总是在挑颜色粉嫩的,十分可爱。
售货员有些耿直的建议她选成熟一点的款式。
裴松溪红了脸,说不是她的,是给别人买的。
售货员很快笑起来:Wow!Yourlittlegirlfriendwilllikeit!
裴松溪皱了皱眉,没有去纠正她说的小女朋友的说法,很快就从商场出去。
可是回家路上,她一低头,就看见副驾驶上粉嫩可爱的包装袋发呆尺码应该合适的吧,比她常穿的还大一码的
回到家,管家刚从楼上下来,笑着说:刚刚敲了郁小姐的门,她似乎刚洗完澡,只是没有衣服穿,问我你在哪里,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衣服。
裴松溪抿了下唇:嗯,我上去就好了。
她快步走上楼梯,很快就停下来:对了,明早煮点粥吧。
好的,就白粥吗?
对。
裴松溪没再多说什么,上楼的步子有些急促。直到走到客房门外,她才停了一下,抬起手敲门:绵绵?我给你拿衣服了,可以进来吗?
门内传来女孩有些犹豫的声音:等我一下。
很快,郁绵过来开门,她双手握着睡袍的系带,这衣服对她来说似乎有点太大了。
她的脸颊还染着一点酡红,不知道是因为晚上喝过酒,还是在浴室里泡了太久,头发湿漉漉的,眼神也湿漉漉的,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脚掌雪白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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