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老熊乐呵呵的坐在旁边听着,他还记得那时候给同学们做的那场辩论啊。
当时大家似乎还有争议,可是现在看来,这些孩子们都长大了,能接纳这个世界上少数的、并不属于主流的、却依旧值得尊重的多样化存在了。
这是他那时就想看到的啊。
等从老师家里出来,同学们多年不见,决定在附中外面的大排档吃顿小龙虾,就当是小聚了。
男生在喝啤酒,女生中也有喝的,尤其是婚期将至的景知意和梁知行,更是被灌酒的主要角色,幸好喝的都是啤酒,没什么度数。
郁绵跟旁边女生说了几句话,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下手机。
裴松溪问她,要回去了吗。
她打字:还早,就在附中这里吃饭。
回完信息,有人过来给她敬酒,她站起来看了下,才发现那是周扬。
男孩的笑容是有些腼腆青涩的,不敢看她的眼睛:郁、郁绵,我敬你一杯。
郁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端起一杯茶:以茶代酒,你见谅啦。
周扬轻轻咳了一声:那什么我为小时候的事情跟你道个歉啊,那时候不懂事,我
郁绵笑着打断他:没事,那时候还小,我都忘了。
周扬有瞬间的神情僵硬。
原来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不想知道。
他举起杯子,跟她轻轻碰了下,声音里也有些苦涩:我我也忘了,忘了挺好,别记仇啊。
郁绵刚想说什么,看到桌上手机亮了,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有人来电。
MyMoon
她朝男孩歉意的笑了下,拿起电话按了接通:裴姨?
电话一接通,她似乎隐约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郁绵有些好奇的往外看,就在一家书店门前看见了裴松溪,那人正背对着她,那件颜色温柔的抹茶绿衬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好看。
她就站在杂志架前面,低声问她:还在吃饭吗?
嗯,还在吃。晚点我打给你好不好?
行,先挂吧。
她笑了笑,跟知意说了先走,又跟同学告别,才快步走到书店外面,从后面一把抱住她:想我了吧!
裴松溪被人从后陡然抱住,身体僵硬了一瞬,直到那熟悉的体温和热度传来,她才笑了:不是说还要一会吗?
郁绵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可是你也没说你已经到了啊。什么时候到的?
有一会了。
裴松溪把车停在不远处,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掉头往回开。
她准备跳过这个话题,郁绵却没放过她的意思:你到了,就一直在旁边等吗,为什么不叫我?
等待红绿灯的间隙,裴松溪偏过头看她:本来不打算叫你的,然后看见那个男
她说着说着,瞬间顿住了,不再往下说。
郁绵却敏锐的捕捉到她没说完的话:那个男生,来给我敬酒的那个男生?
因为她看到了,她在意,她吃醋,所以才会打电话给她吗?
裴松溪垂下眼眸,避开她的目光,跟她道歉:对不起绵绵如果我的行为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如果我请你告诉我。
她怕自己伤害她。
她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占有欲,简直强到爆炸。
小心翼翼克制了多年的情绪,她有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可是这样是不对的。
郁绵摇摇头,认真的看着她:我没有觉得生气。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却不说。
裴松溪抿了下唇,不回答她的问题。
可是她没办法欺骗自己。
经常吃醋,时时吃醋。
她不该说的,不能说的。
郁绵追问了她一路,都没问到答案。
一直到了家,裴松溪站在玄关那里换鞋的时候,郁绵却从后面抱住她,去亲她的耳垂和颈侧,她的喉间逸出一声模糊的吟声,往后一步背抵上了墙。
下一瞬,温暖柔软的嘴唇覆上来。
是极致温柔的亲吻。
郁绵在她唇瓣上轻轻啄了啄,温柔且爱怜,却一点一点探寻而入,也学着用舌尖描摹她的形状,偶尔轻拂,偶尔含住。
裴松溪垂下眼眸,这次完完全全的将主动权交给她,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交给她手臂却渐渐收紧了,女性专属的动人曲线也是那么契合的,仿佛生来就是如此。
在平复呼吸的间隙,郁绵靠在她耳边,轻声说:裴姨你吃醋的话,告诉我好不好啊?
绵绵?
郁绵轻轻笑了笑:这样让我感觉我是真的被你喜欢的。
裴松溪有些犹豫:你不烦我吗?
郁绵吻了下她脸颊:我什么时候烦过你啊,裴姨。我不知道有多高兴高兴的控制不住自己。我裴姨,我
她有点语无伦次了。
裴松溪却笑了:就这么高兴吗?话都不会说了。
郁绵有些脸红,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你知道以前小妍怎么说的吗她说你是我的自变量,我是你的因变量。
所以每时每刻,我的心都只为你而动。
她未说出口的话,裴松溪显然听懂了,低低的笑,脸颊在她清香的发丝里蹭了蹭:嗯,我知道我都知道。
郁绵有些不满的嗔怪: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呢?
裴松溪靠近她耳边:嗯绵绵。你是我的失控变量。
郁绵啊了一声:你是在嫌我烦吗?
当然不是
郁绵有点气鼓鼓的:那是什么?
裴松溪笑:为你扰动,为你失控。
她的人生理智平静,无风无浪,原本以为是一眼就能看得到头的光阴,却因为她的到来,由风起浪,余波不止,却也平添欢喜,多了牵挂。
她为她,总能轻易放弃所有的冷静和理智。
她是她的失控变量。
郁绵也静了好几秒,而后又去亲她的脸颊:裴姨。
裴松溪下意识回应着她。
这个吻彻彻底底失控了。